除了夾雜的一點顫抖,仍是如清風般讓人沉醉。
程思誠走後,沈臨風扶著牆壁,定定的喘了一會兒氣。
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什麼也沒想,卻又好像那些久遠的事情已在他腦海裏天翻地覆,而他卻連一抹影子都沒有抓~住。
走廊裏的燈光昏黃暗淡,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長的他好像看見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卑微無助卻又不認命的咬牙堅持著,原本以為這一生也許都會這樣度過。
直到有一抹鮮活燦爛的陽光照進他的生命裏。
從此以後,那抹光成了胸口的朱砂痣,褪成了永恒。
成為了今生的念念不忘。
情不自禁的望向不遠處的房間,那裏的男人,他這一輩子都無法企及。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隻能遠遠的做個守望著,因為那抹光從頭到尾照的就不是他。
從前不知道有這麼痛。
這一刻,當絕望真正來臨時,才知道什麼是痛徹心扉。
收回目光,掩下痛楚,鎮定自若的走進自己的房間,暗暗的告誡自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他知道,這僅僅隻是開始。
如若連這些都做不到,他或許連做個守望者的機會都沒有。
那樣的機會,他舍不得不要。
——
幾千米的高空上,藍天白雲近在眼前,好似一伸手就能觸摸~到。
早上還熱鬧喧囂的海島,沙灘,別墅此刻全部變成了微不足道的一個點。
很快連那個點也看不見。
飛機上,豪華頭等艙內。
沈臨風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閉上了眼睛。
能一直撐到上飛機,已是他的極限了。
另一邊身姿挺拔的男人慵懶又舒適的靠在寬大的躺椅上,愉悅的心情好似快要溢出來。
也許是因為心情好,便對旁人留了心思。
“昨晚沒休息好?”賀銘源目光落在手中的財經報上,淡淡的開口。
沈臨風睜開倦怠的眼睛,沙啞著嗓音道:“嗯,大概是太激動了,反而有些失眠。”他說完,便撇開了目光,並不敢看賀銘源的神色。
“這些天辛苦你了。”賀銘源一邊翻動著報紙,一邊道:“下機後你就可以回家了。放你十天假,好好休息休息。”
沈臨風幾乎是下意識的拒絕:“不用,我沒事,回家緩一下就好了。”
賀銘源終於從報紙裏抬起頭來,看向他。
臉色慘白,神情倦怠,眼睛裏還隱隱藏著紅絲,與往常的給人的如沐春風的感覺差太遠。
收回目光,他不在意的道:“隨你。”
沈臨風鬆了口氣:“謝謝。”
賀銘源又隨意的掃了他一眼,那眼神鋒利,看得沈臨風心亂如麻,卻仍舊強裝鎮定:“一天就夠了,下一次絕不會再這樣。”他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盡管這已是他精心裝扮過的。
“自己安排,十天仍舊是我給你的假期。”說完,他便不再理他,專心的投入到介紹一家美國巨頭公司的新聞報道中。
眼裏雖然看著報紙,心卻已經像是插上了翅膀,飛回到了賀宅。
想到下一刻,就能抱抱自己的小丫頭,賀銘源的整顆心都變得火熱起來,身上更像是著了火,有些坐立不安。
兩個心思各異的男人,都在祈盼著飛機能早一點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