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哪個家?
頓時大腦開始運作起來,賀宅,她現在大概進不去,那就隻有她父母家了,對她完全棄之不顧的父母,那樣的地方還能稱之為家嗎?
想想就覺得這丫頭可憐,怎麼疼她都不為過。
“地址,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去,沒事的。”聽見齊溪的話,林安寧冰涼涼的心裏湧上一陣暖意,才剛剛認識十幾天的人,卻比相處十幾年的人對她好,這算是老天對她的安慰嗎?
“林安寧!”他聲調高了高,生氣了:“你以為認我當哥哥真的是個擺設?”
林安寧哽咽了下,眼睛就濕了:“我——”
齊溪腦門一跳,以為她哭了,難道那些人欺負她了。
“安寧,你,你別哭,有我在——”
他話還沒說完,就聽林安寧吸了吸鼻子,說了地址。
然後齊溪就聽到她調皮的說:“哥哥,我沒有哭,我隻是被你感動了,你快點來,我等你。”
“好。”掛了電話,齊溪用他平生最快的車速往安寧說的地址駛去,聽到她叫他哥哥的時候,齊溪愣了許久,不是新鮮感,是一種被需要的滿足感。
那一刻,他體會到了做哥哥的幸福。
掛了電話,林安寧心情很愉快,一抬頭才發現,天空中有好多星星,亮閃閃的,像是鑽石一樣鋪陳在夜幕裏。
即便是黑夜裏,也有星光為你照路。
黑暗的盡頭就是黎明,隻要你勇敢的走過去。
“我走了。”林安寧沒有再回去,隻是站在門口道,一會兒,她又喃喃的:“再見。”
“安寧。”黑暗裏走過來一個影子,身子晃悠悠的,聲音裏帶著醉意。
林常業回來了。
“爸。”林安寧走上前,扶住他,難聞的酒氣撲麵而來,引得她想作嘔。
他的力氣很大,她差點扶不住,但還是強撐著,扶著他往客廳裏走。
“你怎麼回來了?”他說。
哪怕是醉的時候,他也不是說:“安寧,你回來了。”他問她:“你怎麼回來了?”
對啊,她怎麼回來了,她本來是想讓他看看那些安夏做的事情的,哎,他醉成這樣,她是真的灰心了。
“我一會就走。”她說。
“哦,好。”聽到他的話,林安寧的心又沉下去幾分。
“又喝成這副死樣子!你怎麼不住在外邊算了!”萬芹安頓好安夏,走過來,不滿的說。
“嗬嗬——”林常業咧著嘴道:“你個娘門懂什麼?你以為錢是那麼好賺的,合同全是在酒桌上簽的,我告訴你!去——給我弄杯——”沒說完,他就打了個酒嗝,沒有人不嫌棄的。
萬芹一上來,林安寧就成了個多餘的,看著林常業趴在沙發上醉醺醺極難受的樣子,她很心疼,但林常業一進來,眼睛就閉上了,嘴裏嘟囔著什麼,顯然早就將她忘了。
她站在遠處看了他一眼,最終轉身離開。
天上的星星還是那麼亮,亮的她都有些眩暈,漸漸的看不清了,臉上落下涼涼的東西,她一抬手,滿臉的淚,哭吧哭吧,她希望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