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源瞅了她一眼,穩坐泰山,不動。
林安寧嘿嘿尷尬的笑兩聲,走到他旁邊,替他捶著肩道:“走吧走吧,坐這裏很無聊的。”她湊近他的耳朵邊道:“我剛剛跟胡姨說了,中午的飯菜很豐盛的,你一睡醒就可以吃飯了,怎麼樣,我替你著想吧?”
雖然對她有氣,但心裏被她這些討好的話哄的很開心,賀銘源扒~開她的手,站起身,往樓上走。
“哎,等等我。”林安寧愣了一會兒,才趕緊追上去。
她很自然的跟著他一塊進臥室,跑在他前麵,拉開床台櫃上的台燈,站在一旁,等著某人上床。
賀銘源是真累了,脫了鞋子,拉開被子,就躺了上去。
林安寧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彎腰將他踢亂的鞋子擺好。
一站起身,就發現他已經閉上眼睛,兩隻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被子裏伸出來,很規矩的放在身體兩側。
林安寧站著看了他一會兒,嘴角忍不住泛起笑容。
她伸手將台燈關掉,臥室時再沒有一點燈光,連他的輪廓也變得模糊起來。
林安寧轉身,準備離開。
一隻手突然被握住,林安寧差點被嚇了一跳,緊接著便聽到賀銘源熟悉的聲音,帶著他如車上剛睡醒那一刻的疲懶:“你坐在這裏陪我。”
林安寧鬆了一口氣,心裏像是湧進一股暖流,她另一隻手摩挲著撫在他的手上,在床邊坐下來,說:“好,你睡吧,我陪你。”
賀銘源低低的嗯了一聲,聽在她耳裏,有如夢囈一般。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黑暗裏,她能清晰的感覺到他的位置,耳邊流淌的是他低沉的呼吸聲。
“賀銘源?”無人應她。
“我走了哦。”她的聲音帶著促狹的笑意,仍舊沒有人回答。
林安寧籲了口氣,將那隻手輕輕的從自己手裏抽~出來,放回被子裏,然後她慢慢的走了出去。
到廚房裏又叮囑了胡姨幾句,她才離開賀宅。
到了學校,林安寧迫不及等的去了醫務室。
之前砸落在地上的鐵板已經被移走了,但她和沈臨風站過的地麵上還留有暗紅色的血跡。
心髒還是不適的劇烈的跳了跳。
“寧寧。”她恍惚聽到有人在叫她。
回過頭,就看見醫務室門口,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正咧著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琥珀色的眸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元寶?”林安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的腿不受控製的向他跑過去,心裏感覺有幾百年沒見過元寶了。
突然好想好想他。
“元寶,你怎麼在這兒?”林安寧疑惑的看著他。
“我就知道你還會來這兒。”說話的少年一臉篤定的笑容,頰邊小酒窩讓林安寧忍不住伸手上去想戳一戳。
“嗯?”
下一刻,少年將她的行李箱從背後推出來,推給她。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她的行李箱上有他曾經惡作劇刻下的記號,他自然是認得出來的,她的行李箱在這裏,她自然會過來取的。
這還真是巧,林安寧在心裏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