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苦了,有時候,他總是給她幻想,就像那一次在醫院裏,那時候,她覺得就算再委屈,也值得了。
可是有時候,他又讓她覺得迷惑,她總是看不懂他,不確定自己在他心裏究竟是什麼?像他說的,是他把她寵壞了嗎?可是她並不隻想當個寵物,他高興了就對她好點,不高興了,她就什麼也不是。
“我又沒讓你寵我!我也不稀罕!!”她瞪著他麵前那碗已經喝到見底了的湯,紅著眼睛說:“你叫我回來,有什麼事嗎?”
賀銘源將正在翻閱的文件推到一邊,剛才還帶著點笑意的臉立即陰沉下來,冷若冰霜,他抱胸看著她,不明白她的怒意從何而來,難道該生氣的不該是他嗎?
他尚且還沒有找她算賬,她倒先發作了,這倒叫他覺得驚奇。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跟她說道說道。
“怎麼,你還當這裏你是開的旅館了,想住就住,不想住,連個招呼都不打,就離開,是嗎?”他的聲音已經陰冷低沉,像是臘月飄雪的天氣,讓人忍不住瑟瑟發抖。
林安寧張了張嘴唇,手指攥緊了自己的衣領,她抗不住他的目光,低垂下頭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的腳尖。
“說話。”見她無聲對抗,他極不耐煩的說道。
“我不知道!”林安寧蓄滿了眼淚的眼睛一眨,兩行淚從臉頰上滑落。
賀銘源立即站起來,身體撐著桌子,眼睛微眯了眯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得承認,看見這丫頭哭,他的身體就本能的在抗拒,總之一句話,他見不得她哭。
她哭,他就覺得不舒服,渾身不得勁,就是這麼神奇。
“我來的時候,是想將這裏當成我的家的,我告訴自己無數遍,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可是我沒有那麼堅強,這裏也沒有家的味道,我很矛盾,想離開又舍不得,不離開,我又覺得不快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的聲音極委屈,真的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難題。
“所以,你最後還是試著離開?”賀銘源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口深處微微泛著不知名狀的疼痛。
“是啊!”林安寧突然力氣大了些,聲音也充滿了力量,她不顧形象的用袖子抹了一下眼睛,像是抱怨的說:“反正你也不在乎,我知道,你也並不是真的讓我當傭人,我就是可有可無,你也許是將我當作個寵物,無聊的時候,就理一下我,不需要的時候,連想也不想不起。”
她說完,目光就又不自主的看向那個碗,語氣裏帶著酸酸的味道:“有人做的比我好,比我會討人歡心,我反正什麼都不會,總有一天,會被徹底忘掉的。”
說完,眼淚無聲的嘩嘩的流,擦都來不及擦,她便也不擦了,就讓它們流個痛快,也許是最後一次流了,也說不定。
她最難過的時候,甚至想,讓老天開開眼,讓她也忘掉一切吧,這樣,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那她一定會比現在要更快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