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楚淩天被偷天換日地送到將軍府時,白沐春正與蘇燁在後園裏望月煮酒。
當然這種唯美的意境,像楚淩天這種人是欣賞不來的。
半路上沈安然已經給他吃了解藥,這會兒僵直了兩天的身體已經漸漸恢複知覺。
走到後園的長廊上,看著一青一白兩個瀟灑公子在酷寒的夜空下舉頭望明月,楚淩天十分不能理解。
這些人不是有毛病,就是皮厚。
有熱騰騰的暖閣不呆,偏生喜歡在這種頭發都能被吹掉的寒風中找刺激。
楚淩天是享受慣了的人,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躺著絕不坐著的典範。
有人伺候為何不享受呢!像這種自己拿出快凍僵的手在那兒煮酒的自虐行為,他就從來都沒想過。
“皇上可要去坐坐?”沈安然在一邊看到楚淩天投向園中人的視線。
“不了,帶朕去休息吧!”
楚淩天話剛落,蘇燁就轉頭看見了他。
“淩天,你終於來了,過來坐啊!”
蘇燁一看到楚淩天,這些日子被沈安然在精神迫害的低落情緒一掃而空。
當楚淩天圍著厚厚的褥子,全身上下隻漏這倆眼睛坐在石桌邊時。
另外三個人都滿臉黑線。
有那麼冷嗎?
天氣到底冷不冷,就另說。
隻是皇宮裏的墨陽宮,這下是真的清冷了。
楚淩天死了,自是沒有人再來這墨陽宮多看上一眼,即使她謊稱自己有了身孕。
明眼人都知道,這個還未出生的小娃娃能不能順利產下還是個未知數。
夏岩呆站在石欄邊,望著水中寒月的倒影。
淒寒冷寂,就像現在的她,孤身一人身陷深宮,背後的人靠不靠得住都不知道。
萬一她在前線戰死,後方的楚淩天會不會難過呢!畢竟自己是因他而死的。
正想得出神,猛然看見水中自己的影子旁邊,出現了一張臉。
這寂靜陰冷的夜裏,在自己旁邊出現一張臉,任誰都不能淡定的。
“啊……”嘹亮的女聲劃破長空。
接著“噗通”一聲,水麵迸起了翻騰的水花。
數九寒天,塘裏的水冷冽刺骨,被侍衛救起的人狼狽不堪,臉色白的發青,渾身還抖個不停。
太後,裕王以及被夏岩吵醒的宮妃們都紛紛趕來。
裕王看著被裹得像個粽子一樣的人,黑了臉。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岩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緊緊抓著晚秋的袖子。
她其實很抱歉,當她發現那是個人時,她已經將那人推進了池塘裏。
這麼冷的天,恐怕那落水之人少不了要吃些苦頭的。
“我剛才在池塘邊上為先皇禱告,誰料一張臉突然出現在旁邊,那玩意兒實在太嚇人了,一時失手便將人推掉水裏了。”夏岩道。
這會兒仔細一看那被太醫圍住的落水之人,怎得有些眼熟呢!
還沒想起來在哪兒見過這人,裕王就開口了。
“李大人,你這深更半夜的不在前殿與百官集體齋戒,跑到後宮裏來做什麼?”
經裕王這麼一說,她才想起來這人可不就是李信麼,在楚淩天生辰的宴會上見過的。
這李信自從入贅丞相府之後,在方丞相的疏通下倒也弄了一個個無關痛癢,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的閑散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