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醫一開始還沉浸在大殿上這荒唐的一幕中,這會兒才回過神,接過那太監送上的瓷瓶,打開倒出裏麵的東西。
放在鼻下聞了聞,又將藥丸掰開,用指腹磨碎了些許再一次嗅了幾下,然後麵色有些微變。
“回皇上,這是墮胎藥,裏麵有相當大成分的紅花。”
楚淩天聽後點頭,看向劉海已經長長些的夏岩:“這藥是誰給你的?”
“回皇上,是紋貴妃。”夏岩垂頭回道。
這下,堂上再次陷入了混亂。
楚淩天看著所有人的反應並不出聲製止,直到他們自己漸漸安靜下來。
“你說是我給你的,有證據嗎?”跪在夏岩一旁的紋貴妃冷冷看著她。
“臣妾一直在大牢呆著,這一個月以來,除了十天前裕王與王太醫去看過臣妾,就剩那之前經常來探望我的姐姐了。難不成還是臣妾我自己帶的嗎?”夏岩道:“又或者說是裕王或者是裕王帶的王太醫給我的?”
紋貴妃吃了個癟,隻能一語不發。
“紋貴妃,那你說說不是你?裕王跟王太醫誰的可能性更大些呢?”龍椅上的男人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了幾下。
紋清的目光朝被押著的裕王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也緊張得注視著她,在心中自嘲一笑。
愛上了,便是義無反顧。
“是臣妾。”
僅僅三個字,朝堂上立時鴉雀無聲。
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紋大人,這下更是倒在了後麵的官員身上。
要不是被人扶著,估計早就倒地不起了!
裕王聽她這麼說,很明顯整個人放鬆了下來。
他知道紋清愛他,哪怕讓她付出生命,她也會保護他的。
他的反應在夏岩意料之中,卻是讓旁邊的紋貴妃塌下了直挺的雙肩。回想到昨夜的事,夏岩知道她賭贏了。
登基大典前一夜。
天牢。
“你怎麼又來了?”夏岩本來正在仔細研究楚淩天給的血玉,瞧見紋貴妃過來,立刻將血玉塞進衣服裏。
“明天桓之就登基了,我就要成為他的皇後了。雖然兜兜轉轉經曆了這麼多,但最後我們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而你……這也算對你當初所做的事的報應。”紋清今日臉上的笑容雖然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嘲諷,但夏岩看得出來,她今天是真的心情好。
以為終於能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了,很幸福吧!
夏岩剛想說什麼,卻瞧見牢門口,沈大將軍閃身進來,輕鬆將兩個獄卒放倒,一個修長的墨藍色身影從她身後走出來。
“啊……鬼啊!鬼……有鬼。”夏岩忽地一蹦三尺高,對著紋貴妃身後大叫起來。
紋清見她突然這般又跳又叫的,不免身上的寒毛倒立,轉頭望後看去。
這一看不得了,還真是看見了“鬼”。
很明顯楚淩天的出現是真的嚇到了紋貴妃,但人家女神跟夏岩這個女屌絲的反應自是不一樣的。
也不知是不是被嚇傻了,紋清竟然一點聲音都未發出,隻是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血色退了個幹幹淨淨。
夏岩還在牢裏瘋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那一個月來未洗過的臉,未打理過的髒亂的頭發,再加上她現在嘶聲力竭的叫喊,十足十地一個精神病人。
看她在那兒狂魔亂舞好像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楚淩天滿腦門黑線,嫌棄地閉了閉眼:“屠夫你夠了!”
聽到他的製止聲,夏岩的高音戛然而止,清了清剛才太過用力的嗓子,低聲碎碎念道,屠夫你妹啊屠夫。
然後裝作沒事兒人一樣以手作梳子理了頭發,又一臉捉弄成功地對這紋貴妃做了一個鬼臉,這才將倆手往袖裏一抄,東北人一般蹲到牆角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