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皇後說有事要宣布,底下的大臣們個個豎起了耳朵,而後位的幾個有品階的妃嬪也都伸長了脖子。
“屠家一事,想必各位心中都有數。不管是不是屠家都有罪,還是隻屠遠一人之過,這圖謀不軌之心卻是不能否認的。”夏岩頓了頓看著這些官員的表情,接著道:“既是如此,屠家上下百餘口人都因罪受到懲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使本宮身為皇後,也不能就此免於責罰。”
夏岩這話說的有技巧,屠家之罪說到底隻是屠遠一個人的謀逆犯上,剩下的人包括她在內不過是受到牽連,有罪無罪尚待定奪。而她主動站出來承認罪責,便是她的識大體。
眾人唏噓,這皇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皇上心軟於臣妾這些年的服侍,不忍責罰。不過這個皇後之位,身為罪臣之女,屠芙是萬萬不敢再占著了。還望有賢者居之。”夏岩說著已然已成了請罪。
“皇後何出此言,還不坐下?”楚淩天佯裝生氣,嗬斥道。
夏岩隻是看他一眼,繼續道,“隻是,皇子和公主還小,暫且離不開臣妾,望皇上體恤臣妾的愛子之心,讓臣妾再多照顧他們幾年。”
夏岩說著竟是有些淒淒然。
眾人沉默,隻有那後排的蕭妃目錄精光地盯著那站在那兒的女人。
看來這女人也不笨,懂得以退為進,先發製人。
夏岩此舉的效果算的上是成功,光看那些沉默猶豫的臉,她就稍稍呼出了一些憋在胸口的濁氣。
她被迫廢位,跟自己主動提出讓位,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朝臣提出要廢後,皇上僵持這麼長時間不肯鬆口,現在皇後自己提出要讓位,本就是難得的好機會,而且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廢後而已,所以現在皇子公主有誰養著對他們來說還不是那麼重要。
看著眾人不說話,夏岩回頭朝楚淩天眨眨眼。
楚淩天有些無奈。
“怎麼都成啞巴了,之前在朝堂上恨不得跟朕打起來要廢後,現在該是發表自己意見的時候,怎麼舌頭被自己吃掉了嗎?”楚淩天道。
“全憑皇上做主。”眾人道。
憑他做主?當初他做主不同意廢後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如此說。
楚淩天沉默許久,方道:“皇後降為蓉妃,還是回到以前的墨陽宮吧!”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夏岩突然跪地道。
“講。”楚淩天扶額,這女人的戲還越唱越上癮了。
“臣妾戴罪之身,萬不敢再高居妃位。皇上若是憐惜臣妾,便將臣妾送到別苑去吧!”夏岩道。既然惹不起你們這些主兒,老娘一個人呆個清淨地兒總行吧!
眾妃一聽,不免麵露喜色,她們巴不得這皇後走得越遠越好。
朝臣們也是樂觀其成,這皇後太受寵,這一走他們的女兒們的機會就更大了。
在場所有人除了蕭妃,對夏岩的這個請求恨不得自己衝上去代替皇上回答了。
楚淩天裝作猶豫,終於無奈道:“那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