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關仁山
史春霞突然寄來兩大本已經完成了排版,隻待印刷成書的 詩集,她直言要我給這兩大本詩集寫一個序。給人作序的事情 我近年來做了不少,不過大都是人家委婉地要我先看一看,先提 一提意見。似春霞這般直爽地提出,她大概還是第一個。我講 這段話的意思是,史春霞是一個非常直率的人。如此直率的性 格,現在少見了,作為一個女性,更為少見了。
認識詩人史春霞是在幾年前的一次青年文學創作會上。她 參加了,印象中,她個子不高,很文弱的樣子。她在會上沒有怎 麼說話,隻是坐在那裏埋頭記錄著別人的發言。很少抬頭,很用 心的樣子。之前,曾經讀到過她的一些詩歌。再之前,是在那次 全國範圍的“非典”疫情中,得知河北有史春霞這樣一個詩人, 承擔了 一個報告文學作家的責任,她戴著大口罩,深入醫院,零 距離釆訪了許多醫生和護士,釆寫了十幾萬字的素材,這在當時 需要極大的勇氣。她寫成了五萬多字的一篇報告文學,發表在 當年的一本大型文學雜誌上,在讀者中間有了很大反響。我想 說的是,作為詩人的史春霞是勇敢的。我們可以想一想當時的 那個情景,當我們大家都在躲避著“非典型肺炎”這個可怕的瘟 疫時,史春霞卻破門而出,風風火火地穿梭在保定市十幾家醫院 之間,她的這般勇氣,足以使作家們感到驕傲。我還想說的是, 史春霞的破門而出之舉,是詩人的勇氣,更是一個文學工作者的
使命感在呼喚著她。古往今來,凡在重大的社會事件麵前,較之 小說散文戲劇而言,詩歌總是最先出現在前沿狀態的。這當然 是與體裁有關,更與詩人這一個職業的敏感有關。可是近些年 來,讀者有些失望了,大多的詩人們似乎木怔了一些,在一些重 大的社會事件迎麵展開之時,我們似乎聽不到詩歌的聲音了,看 不到詩人的身影了。這是遲鈍嗎?我想大概是詩人勇敢的缺 失。是詩人們的使命感的弱化。
史春霞的詩似她的性格一樣,也是直率的,是勇敢的。擺在 我麵前的這兩本即將出版的詩集,彙集了詩人近五年來的精華 之作。怎麼說呢,許多詩人感覺到詩歌創作的尷尬之時,史春霞 卻一如既往地堅持在詩歌的創作上。她一直牢牢地固若金湯般 的守護著她的詩歌創作園區。僅指一個詩人的創作而言,這也 是一件讓人敬佩的事情啊。
讀著這兩本詩集,撲麵而來的是詩人似火的激情。且聽:我 的詩是荊棘乂不能插在花瓶裏我的詩是血液乂不能倒在酒杯裏 ……低頭時乂世上不平的路X你在一次次地踩踏乂隻是踩踏時咬 緊牙關……活著就是踩在刀尖上乂也要把舞姿修煉得出神入化義 惟妙惟肖廣活成一束燈盞廣把夜幕點燃乂活成一束迎春的蓓蕾7踏 碎雪窟義把春天舉上眼角眉梢廣向每一個遠旅者報告……。凡此 種種,我聽到的是詩人的呐喊。是詩人向生活激情的宣言。我 說這話的意思,是在指並不是所有的詩人都是有這般激情的。 這是一種沒有遮蔽的激情,是一種迎頭衝撞的激情,是一種正視 生活的激情。不能不看到,我們的詩歌狀態正在起著變化,詩人 是什麼?詩歌是什麼?這一個個質問巳經成為一個個讓詩壇尷 尬萬分的話題。我們的時代還需要詩人嗎?這一質問也曾經引 起陣陣喝彩。於是,在這種質問和質疑之下,詩人的隊伍似乎有 些潰不成軍了。望風而逃的詩人也並不在少數。而作為詩人的 春霞還固守在實際意義上的詩壇上,她還在揮寫著屬於她自己 也屬於社會生活的詩歌。讀著這些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