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熒坐在遠離眾人的地方, 一個人獨自進食著, 其他孩子的交談聲和猜測不斷湧入耳裏, 她像是遇到什麼難題一般皺著眉頭。
“在想什麼?”一個清涼的聲音在薄熒對麵響起, 她抬起頭, 看見神秘的黑發女人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薄熒下意識地朝周圍看去, 遠處的孩子們依然熱火朝天地討論著屈瑤梅的死,其中一個孩子撞上薄熒的眼神,想也沒想就瞪了她一眼, 對坐在她對麵的黑發女人,就像是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薄熒放下筷子,將餐盤放回回收處, 神色若常地離開了食堂。
金屬手環碰撞的聲音在她身後持續響著, 而每一個和薄熒擦肩而過的人都對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外部人員視若無睹。
“你可以在心裏和我說話,不用擔心別人聽見。”黑發女人一眼看破她的顧忌, 帶著笑意的聲音讓薄熒不用回頭就能想象出她臉上惡趣味的笑容。
“為什麼別人看不見你?”薄熒在心裏問。
“因為我不想讓別人看見。”
“你是鬼嗎?”
“不是。但是如你所見, 我也不是人。”
“你跟著我想幹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嗎?為了實現你的願望而來。”
此時薄熒已經走回寢室, 同寢室的女孩們還沒有回來, 寢室裏隻有她和黑發女人兩人, 薄熒轉過身靜靜地看著黑發女人:“我也說過了, 我沒有願望。”
“你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趕我走呢?”黑發女人伸手撫了撫漆黑的長發,嘴角含笑地看著薄熒:“你一直想要人在身邊陪伴自己,現在我來了, 我可以隨時隨地陪在你身邊, 和你說話,和你玩樂,成為你最形影不離的朋友——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那是以前。”
“你阻止不了我,為何不享受這份特殊的友誼?”微涼的聲音和手鐲清脆的碰撞聲一同響起:“你可以叫我X,薄熒。”
她的手撫上薄熒臉頰,像是空氣一樣,沒有任何溫度。
“我們還有很多次見麵。”
黑發女人的微笑在薄熒麵前逐漸淡去,像是被陽光穿透的晨霧一樣,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兩名警察在三天後又來了一次福利院,一部分孩子再次被問話,包括薄熒。
屈瑤梅的死讓合成裸/照進入了警方的視野,屈瑤梅的同伴裏有人出來作證,屈瑤梅死前就是去見了幾個被他們懷疑合成裸/照的人後失去了聯係,然而調查後一無所獲,再加上屈瑤梅有在河邊玩耍的習慣,她的溺水最終被定義為一場意外。
薄熒是被叫到的最後一人,在問完一些常規問題後,任院長要起身相送,女警察笑著說:“不用麻煩院長了,讓薄熒送吧,我正好還有點事想要問她。”
男警察望了她一眼沒有開口,任院長愣了一下後,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
薄熒把兩名警察送到福利院門口後,男警察率先上了警車,女警則在薄熒身邊停下了腳步。
“你不要怕,我叫你來,隻是有一些私話想要對你說。”像是生怕嚇到薄熒一樣,女警察輕聲說。
“關於你的事,我這幾天從別人嘴裏聽說了很多。”女警說:“我不知道以一個隻見過兩麵的陌生人身份來說合不合適,但我這兩晚都沒有睡好,我一直在想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