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放學後, 傅沛令臨時提出要薄熒陪他去買衣服, 薄熒隻好給戚容打了個電話告知自己會晚一點回家, 讓她別等自己吃飯, 電話裏戚容的聲音有些失落, 說自己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薄熒為難地看向傅沛令, 在看見對方冷下來的眼神後,她握緊了手機,轉過頭去背對著傅沛令, 輕聲對話筒那一麵的戚容道歉:“……媽媽,對不起,我會早點回來的。”
“沒事, 今天你生日, 好好玩吧。”戚容聽出薄熒聲音裏的為難,馬上輕快地說道。
掛斷電話後, 薄熒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 心中有些難過。
傅沛令的心血來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無論她是在學習還是在幹什麼, 傅沛令想要她出現的時候, 她就必須出現, 隻要她表現出一點不快,從傅沛令那裏反饋回來的就必定是百倍不快。
接下來的一路上,車裏一片死寂, 薄熒明知時間越拖傅沛令的不快會越加膨脹, 卻還是不想現在就開口哄他。
汽車最後開進了夏盛置地廣場,市中心最大的奢侈品購物廣場。傅沛令下車後也沒和薄熒說話,一個人沉著臉往大樓裏走去,落在後麵的薄熒小聲對司機道謝後,快步追上了傅沛令。
“傅沛令……”薄熒低聲叫道。
傅沛令不理她。
進入購物中心後,傅沛令徑直乘坐電梯上了三樓,薄熒看著滿目皆是的女士服飾,正在疑惑的時候,傅沛令已經停下了腳步,硬邦邦地對她說:“給你半個小時,選一身新的衣服換上。”
在傅沛令生氣的時候,最好不要問為什麼,順從才是第一道理。
薄熒雖然不解,卻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她對打扮一事向來不太熱衷,甚至可以稱得上抗拒,薄熒在目不暇接中選擇了一間主色調為保守的灰黑色的專櫃,在櫃員的滿麵笑容中走了進去。
“小姐、先生,晚上好,這裏是我們春季新款,請隨意瀏覽試穿。”櫃員揚著像是固定在臉上的標準笑容,用恰到好處的友好口吻說道。
薄熒隨手挑了一件上衣和長褲出來,剛要讓櫃員拿個她的尺碼,傅沛令就緊皺著眉開口了:“拿裙子。”
以櫃員的眼力見,馬上看出了兩人之間占主導地位的是誰,她迅速從一旁的展示架上拿下了三套款式各異的裙裝給兩人看:“您看這幾件有沒有喜歡的呢?這都是我們店內的人氣款。”
傅沛令的目光在腰部鏤空的黑色連衣裙、吊帶印花長裙和一件亮片刺繡的白色無袖連衣裙上掃了一遍,最後朝著白色的刺繡連衣裙抬了抬下巴:“這件吧。”
櫃員立即找出適合薄熒的尺碼,薄熒也沒有任何異議,從善如流地拿著裙子走進了試衣間。
在換衣服的中途,櫃員在外麵服務周到地詢問:“您好,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謝謝。”薄熒自己拉上了背後的拉鏈。
白色的連衣裙,再穿著黑色的打底襪就顯得奇怪了,薄熒脫下長襪,然後才走了出去。
“真是太好看了,小姐長得這麼漂亮,穿上我家的衣服比模特還好看。”櫃員毫不吝嗇地說著稱讚之語。
薄熒很懷疑類似的話她每天要說多少次,但是傅沛令顯然很吃這一套,在櫃員真切起來的燦爛笑容中,傅沛令眼都不眨地就要刷卡買下這件售價近六萬的連衣裙。
薄熒沒想過一件連衣裙就會這麼貴,她不由慌亂,拉了拉傅沛令的袖子:“算了吧,我們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傅沛令麵色不改,依然刷了卡,並讓櫃員把薄熒換下來的校服長襪一起裝進紙袋。
“現在去買鞋。”
傅沛令帶著薄熒來到一樓,用同樣平淡的表情為薄熒買下了一雙價值一萬二的鏤空花朵尖頭單鞋,和薄熒身上的刺繡連衣裙正好搭配在一起。
然而這還沒完,將身上煥然一新後,傅沛令又把薄熒推給了購物中心一樓的一家美容美發室。
薄熒在稀裏糊塗間,頭也洗了,臉也洗了,還被強製性地敷上了一張麵膜,最後坐到全身鏡前開始處理頭發的時候,薄熒發現傅沛令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她給傅沛令發了個短信,得到“馬上”兩個字。
好不容易等到頭發吹幹,薄熒又看見發型師開始往吹風機上套著什麼東西,而一名妝容精致的女性也抬著一個小轉椅坐到了她麵前,開始為她上妝。
一個小時後,薄熒的一切收拾妥當,發型師和化妝師都滿意地離開了她:“可以了。”
從中途開始,就不停有顧客或美容店員工過來觀看,盡管他們驚歎豔羨的目光說明他們沒有惡意,但薄熒還是感到不適,等到負責她發型和妝容的兩人宣布一切妥當後,薄熒馬上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