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熒在《問仙》裏要拍的第一場戲, 就是璿璣仙子從容赴死, 將自身獻祭給陰陽界門的劇情, 也是劇本裏, 璿璣仙子出場的最後一幕。
這就是薄熒在拿到劇本的當晚熬夜看完後, 心情複雜的原因, 因為她要飾演的角色, 從頭到尾都活在別人的回憶裏,從劇本一開始,她的身份就是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
但就是這樣一個死去多年的人, 卻和《問仙》中的關鍵寶物——問仙劍一起,串聯起了《問仙》的整個故事,問仙劍是點題, 一把問仙劍, 道出了不同人心中對“天道”的理解,璿璣仙子則是一條線, 串起了各個分散的人物, 將他們彙聚到同一個舞台上, 相互碰撞, 產生戲劇的對抗。
如果缺少問仙劍或璿璣仙子中的任何一個, 這個故事都會陷入難以進展的僵局。
因為是修真劇, 免不了就要飛來飛去,特效和威亞自然必不可少,薄熒在這兩天裏已經見過劇組很多人吊威亞拍打戲的場麵了, 雖然知道吊威亞不是一件輕鬆事, 但當薄熒真正體驗時,才知道擔起了大部分打戲的林淮、李陽州等人有多辛苦。
薄熒的演技當然沒有問題,這場戲順順利利地一遍就過了,盡管薄熒沒在威亞上呆多長時間,但當工作人員為她解開威亞後,她還是感到被威過的地方疼痛不已。
除了吊威亞帶來的疼痛,炎夏的高溫也是演員們需要克服的一大難題,在工作人員裸著膀子都熱得大汗淋漓的情況下,薄熒他們還需要穿著裏三層外三層的古裝,電視裏看著倒是好看了,但是實際拍攝的時候,隻是遠遠看著,都好像要中暑了一般。
像薄熒這種本來就體寒,不易出汗的還好,作為反例的李陽州半個下午已經補了無數次妝了,不管用什麼防水抑汗的化妝品,他都能讓自己的臉在四十分鍾以內變成剛剛“芙蓉出水”的樣子,光是薄熒聽到的,李陽州就委委屈屈地念叨了不下十遍“陳導騙俺……做大明星比種田還累,還不如讓俺回家種田呢……”的抱怨。
“第一百零三幕馬上開始,林淮和李陽州立即就位。”現場副導演大聲說道,剛剛補好妝的李陽州苦著臉又要下場,坐在遮陽傘下看著劇本等待入場的林淮也將劇本交到旁邊的人手裏,起身走向拍攝中心。
在林淮和李陽州之後,第一百零四幕又是薄熒和出演門派掌門的老戲骨的對手戲,薄熒顧不得查看身體的情況,就又爭分奪秒地上了化妝車,為下一場拍攝做起了準備。
在服裝組的指導下,薄熒快速換上下一場拍攝需要的戲服,然後就坐在了化妝鏡前由化妝師換妝,上妝的中途,化妝車的門被敲響了,一個年輕的女人從門外探進頭來,薄熒認出她是林淮的助理賀瀾雅,她還沒有開口說話,服裝師就笑著走了過去:“你又代表林哥送溫暖來了?”
“就你知道最多。”賀瀾雅笑著看了服裝師一眼,對薄熒笑道:“薄熒,我這裏有幾張林哥給劇組演員準備的藥膏,你要是沒有準備跌打損傷的藥膏,就先用著這個吧,如果受傷了,還是盡快敷上比較好。”
薄熒正在化妝,坐著不能起身,隻能從臉上露出感謝驚喜的表情:“謝謝瀾雅姐,也請你替我謝謝林淮哥吧。”
“好的,我會轉告他的。”賀瀾雅笑著:“你們忙吧,我先走了啊。”
“瀾雅姐再見。”薄熒對著鏡子裏的賀瀾雅笑道。
“薄熒再見。”賀瀾雅衝薄熒揮了揮手,關上了化妝車的門離開了。
化妝師放下刷子,仔細看了看薄熒的臉:“可以了。”
薄熒馬上道謝。
“你要不要在這兒把藥膏貼上?如果真的受傷了還是盡早貼上效果比較好。”化妝師看向服裝師:“她現在的衣服能在下麵貼東西嗎?”
“可以的,林哥買的都是隱形藥貼,沒問題。”服裝師看了眼藥膏,回答。
薄熒確實疼得難受,於是就在服裝師和化妝師的幫助下把藥膏貼上了,藥膏貼上後,紅腫的地方立馬感覺涼涼的,好過了許多。
剛剛貼完,化妝車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有工作人員來叫薄熒出去拍下一場了,薄熒向幫忙的化妝師和服裝師道謝,匆匆下車投入下一場拍攝。
這一天的拍攝一直持續到夜裏十點才終於結束,有車或有其他安排的人先行離開,剩下的人則坐上劇組安排的大巴返回住宿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