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請你們好好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薄熒的保姆車裏, 梁平怒視著坐在對麵的兩名刑警。
“就像你剛剛聽到的那樣, 路茂死了。我們這是例行取證, 事先已取得大風演繹的同意, 你們沒接到通知?”那名給梁平看了證件, 叫做肖晟的青年說道。
“我們剛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 一出通道就被這麼大群記者堵住, 托你們的福,我的藝人要上起碼三天的頭條,說不定現在網絡上就有’薄熒涉嫌殺人, 已被警方帶走取證’的謠言了!你們要怎麼賠償我們的損失?!”梁平怒不可遏。
“如果是懷疑薄熒殺人,我們就不是例行取證,而是強製傳喚了, 你不懂這兩個詞的區別吧?”肖晟被梁平質問後, 表情也不好看了起來:“我們警方沒有為你保密的義務,這些記者也不是我們請來的, 請你冷靜一點, 如果不是我們警方開道, 現在你們還堵在機場裏麵。”
梁平還想說什麼, 薄熒已經輕聲打斷了他:“梁哥, 現在再爭吵也沒有意義, 還是聽聽警方要問什麼吧。”
梁平轉過頭去,薄熒的臉色依舊蒼白,剛剛的驚惶還沒有在臉上完全散去, 但是目光已經恢複了鎮定。
肖晟的臉色好看一些了, 他從懷中掏出一隻錄音筆,按亮了以後握在手裏:“請問這兩個月來在你身邊有沒有發生過奇怪的事?”
不等薄熒開口,梁平就搶著說道:“能有什麼事?我的藝人每天忙得不行,哪有精力去注意其他。”
“一件讓你們感到不安的事也沒有?”肖晟目光灼灼地盯著梁平和薄熒。
“沒有。”梁平硬邦邦地說,坐在駕駛席的程娟用擔憂的目光從後視鏡裏注視著後麵幾人。
“那為什麼從路茂出獄一周後,你們就突然聘請了保鏢,加強了出席各活動的安全防護呢?又是為什麼突然搬出原來的住所,急不可耐地住進了剛剛才裝修完畢的新房?”肖晟一針見血地說,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梁平,眼中充滿魄力:“不要告訴我這是巧合,請說實話。”
梁平還想狡辯,薄熒攔住了他,她知道梁平是想把她完全從這次事件裏撇出,但是顯然,這不現實。
“路茂出獄一周後,2月20日,我出席嬌蘭粉絲見麵會的那天,我從混亂的人群裏收到了一枚薔薇花瓣。”薄熒垂下目光,望著空無一物的掌心,低聲說道。
梁平胸脯明顯起伏了一下,他用力抿住嘴,沉著臉不說話了。
坐在薄熒對麵,從出現到現在一句話未說的高大刑警一動不動地看著薄熒。
“活動結束後,我感到不安,請求我的經紀人送我回家,在家門口看見了散落一地的薔薇花瓣。”
“所有花瓣都來自一種叫深紅薔薇的薔薇品種,和三年前他送上門的那束花品種相同。”
薄熒仿佛又回到了當日情景,不由雙手相握,慢慢攥緊在一起。
“……我很害怕。”她沉默了許久,不安像要把她壓垮了,沒有人忍心在這個時候出聲催促她,就連肖晟也開不了口,她看起來那樣柔弱,強裝鎮定的麵孔下流露出的惶然像一根綿針,輕輕刺入看客的心裏。
“沒事,你休息一下,要不要喝口水?”肖晟忍不住安慰道。
梁平用力瞪了一眼覷視他雞蛋的偷雞賊。
“謝謝,不用。”薄熒抿了抿發白的嘴唇,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個微笑。
“因為這兩件事,我的經紀人為我聘請了四個保鏢,我自己也因為恐懼,退掉了原本的房子,搬到了新房裏。”薄熒作了結語。
“隻有這兩件事嗎?”肖晟追問。
“沒有了。”薄熒搖了搖頭。
“其實,在調查路茂死因的時候,我們調查了他出獄後的行蹤,發現他曾在薄熒飛往日本的第二天,同樣購買了前往琉球的機票出境。”肖晟觀察著薄熒和梁平的神色,慢慢說道。
“什麼?!”梁平猛地從靠背上坐了起來,滿臉震怒。
“在日本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肖晟看向薄熒。
薄熒再次搖了搖頭。
肖晟心想現在要進入最核心的取證了,他現在不太想做壞人,所以他馬上想到了身邊人嫌狗厭的搭檔,直到這時,他才突然發現,一直以來以一開口就氣死別人為己責的李魏昂,今天居然破天荒地一句話都沒說。
肖晟忽然聯想到今天來機場之前,李魏昂主動提出要申請警力來維持現場秩序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