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熒走出電梯後, 立即撥通了關直的電話。
西班牙的下午六點是國內的淩晨一點, 當關直睡意朦朧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後, 薄熒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的休息, 但我需要你的幫忙, 關直, 立刻。”
兩秒的空白時間後, 關直再度開口時聲音裏已經沒有了睡意:“看在上個月我收到的特厚新年紅包上……說吧,什麼事?”
“請你利用後援會的資源,幫我在塞維利亞找一個人。”
薄熒握著電話, 快步走出電梯間,逸博大樓外裏三層外三層把玻璃大門圍起來的記者和粉絲們在薄熒現身後立即連按起了快門,呐喊聲和尖叫不絕於耳。早已等候多時的梁平走了過來, 將一個遮去一半臉龐的墨鏡戴在了她的臉上。
在關直說話的同時, 敲擊鍵盤的聲音跟著響了起來:“我隻能試試看,但是你別抱太大希望, 畢竟塞維利亞不是一個小城市。”
薄熒在梁平的護衛下一邊往門口走, 一邊對著手機語氣堅定地說:“……我知道他在哪兒, 請你搜索塞維利亞的各大酒吧和高級會所……今天晚上, 他一定在其中一家。”
“酒吧、高級會所?”不止關直的聲音滿腹疑惑, 就連旁邊的梁平也朝她投來了意外的一眼, 關直加重語氣確認道:“你要找的究竟是誰?”
玻璃門開啟了,薄熒直視著前方,目光堅定, 輕輕吐出一個轉瞬就被尖銳的質問和狂熱的呐喊聲淹沒的名字。
嘈雜的酒吧裏, 人潮湧動,衣著火辣清涼的年輕人在擦肩接踵,唯有吧台的地方空空蕩蕩,十幾個健壯的黑人保鏢和幾個穿著西服的中國男人圈起了一個閑人勿近的警示線,一名華裔酒保戰戰兢兢地和站在外圍的其中一名中國男人說了幾句,又被搜了身之後才快步走進了保護圈。
一名黑發的年輕男人在吧台喝得大醉,昏暗曖昧的光線下,他俊美麵龐上的酡紅更加刺目,迷離的目光更加朦朧,不少身材火辣的美女在外圍蠢蠢欲動了許久,隻是礙於保鏢們的存在無法靠近,現在看見有酒保突破重圍,有的還在奇怪,另一些心思活絡的已經跟風去找酒保了。
酒保靠近男人,在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中提高嗓子喊道:“先生,有位女士要我給您帶句話!”
年輕男人醉醺醺地把酒保推開:“不聽!滾!”
酒保不為所動,在他耳邊大聲說:“她讓我問你——她有讓你翻盤的機會,你要不要最後試一把?”
年輕男人臉色突變,他猛地抓住酒保的衣領,狠厲的目光和他臉上的醉色融合在一起,讓人膽戰心驚。
“……你說什麼?”
“不是……不是我說什麼啊——”酒保結結巴巴地解釋:“是一位非常美麗的中國女士讓我告訴你的,她說你要是想翻盤,就去樓上的0號包廂找她。”
年輕男人轉過頭,尖銳的目光筆直射向二樓,二樓過道上隻有幾個單身男女,他沒有看到任何值得注目的地方。
“0號包廂……我的話帶到了。”酒保從他手中掙脫,兔子似地跑了。
“讓開——讓開——”
十幾名健壯的黑人略顯粗暴地推開擋在麵前的人群,為走在後麵的年輕男人開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通道。
年輕男人在眾多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走上二樓,粗暴地推開了走廊盡頭的0號包廂。
“是你……”他站在門口,眯著眼,神情陰鷙地看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的人。
“好久不見。”薄熒從陰影中慢慢走出:“……秦焱。”
從門外照進的藍紫色絢爛光影在她的麵容上慢慢移動,她靜靜站在那裏望著秦焱,整個人在曖昧的燈光中顯得迷離而夢幻。
她的美麗是她最大的武器,但很可惜,是一個無法控製開關的武器。
秦焱有片刻失神,但是他很快想起了程遐和酒保告訴他的話,剛剛的失神立刻成為了薄熒的罪加一等,他目光陰沉地盯著薄熒,眼中閃過一抹惱怒:“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我以為你會先問我,酒保的話是什麼意思。”薄熒語氣平緩地說:“我怎麼找到這裏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還想不想要一個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