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女孩,不抽煙不酗酒,她走的每一步都是她的母親給她安排好的。
大家都說她是大家閨秀,是名門淑媛的典範。可是唯獨她知曉,她寧可不要這榮寵尊貴的身份,隻想過簡單幸福的人生,隻是這談何容易。
母親為了她幾十年沒有改嫁,被親戚用唾沫星子數落譏諷了無數次,多少次她想捍衛母親的尊嚴,想要討回公道,但是換來的不過是母親一次次的容忍和勸阻。
小時候,母親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希望金岑嫁個好人家,又盼著金岑永遠做我的小公主,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金岑小的時候總是安慰母親,趴在母親的腿上,似懂非懂的說著:“媽媽不哭,金岑最喜歡您,要一輩子跟您在一起,不要什麼好人家。”
可是小公主也是會長大的,會有情竇初開的年紀,隻是她的所托非人讓母親傷了心,讓顧家偌大的家族蒙羞,為人所詬病。
當美國時代廣場人流如梭,街頭巷尾充斥著狂歡與甜蜜,當漫步在世界的十字路口,聽著百老彙的歌聲悠揚揮灑,那種骨子裏的寂寞就能將人吞噬的連渣都不剩。
年少無知總是壯誌淩雲,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
當時初到美國,她暗自決心要創造一番五彩的未來,要和那個人攜手一生,砥礪奮進。
現實卻給了她狠狠的一記耳光,逼迫她不得不低頭。隻是她的默默付出到頭來卻為他人做了嫁衣。而自己活脫脫就像是被人利用完的破布殘垣,活該被丟進不見天日的回收站裏。
她站在陽台上,往事就像舊電影,在她腦海裏一幕幕回放,眼淚就在眼眶裏不停地打轉。
“夫人,夜裏涼,別凍壞了身體。這碗湯趁熱喝。”李嫂連忙把外套給她披上,又分外熱情的把那碗冒著香氣的湯遞到金岑的手裏。
“謝謝,李嫂你不用這麼費心照顧我,我想一個人待著。”
金岑強擠出一抹笑容,看著眼前這位年過半百的女人,總覺得親切,這個空曠的別墅裏,除了許嘉航派的保鏢,就隻有李嫂對她是真心的好。
李嫂微微點頭,下了樓。
她拿著勺子舀了一口湯,竟然說不出的好喝,如果不是在許家,她差點以為這是以前高中時候校門口擺攤奶奶煮的滋補湯。
還記得有一次她忘了帶錢,又快到宵禁之時,是許嘉航顧著兩家的情麵,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小麵額紙幣塞到她手裏,調笑道“金岑姐,偌大的顧家連路邊攤都吃不上,沒排麵了呀!”
“……”
顧今岑一時語塞,手裏那幾張紙幣被捏的更加皺巴巴。
剛欲開口,一陣狂風從她身邊刮過,嚇得她趕緊捂住了學校的製服裙子,此時,許嘉航就騎著他的死飛走了,拋給她一個酷酷拽拽的背影。
六七月的夏季傍晚,有著蟬鳴蛙聲,有著幽幽的梔子花的芬芳,更加蟄伏著少男少女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