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笑一陣,眾人散了,隻留下傅純音、傅純嫻兩姐妹陪著老太太,高氏出了門,二夫人便讓她到自己屋裏來。
二夫人將賬本看了,抿了一口茶,“你何苦在大夫人跟前說那個話,她是個心和麵軟的人,雖然不知道寧兒和巧燕的事,可到底要把你的話思量一番,點出來了,都不好看的。”
高氏撇撇嘴,“三姨母,您是知道的,我瞧不慣那個,若說是納妾,我們房裏不是沒有人,可巧燕那樣的,背主的東西,我容不下。”
二夫人本想再點撥一番,隻是細想想,這話說深了,對恒兒以後的媳婦不好,如今自己攬著大權,高氏也跟著管管,可往後這賬本和鑰匙自然是交給玉郎媳婦的不是?遂笑道:“也罷,我白說一句,隻是望著你們夫妻好,別為了個鶯鶯燕燕的,鬧了小孩子脾氣。”
高氏將手爐裏的灰一點點夾出去,看著那外表完整的灰落地碎了,低聲道:“姨母,你知我艱難的,永康雖是我養大的,到底不是我的孩子,立寧那裏上頭又有大哥壓著,下頭說來也不及玉郎,我們這一家子···早晚還得仰仗著您,您的話,我自然聽得。”
二夫人看看高氏,想起家姐托著自己照料,便又道:“夫妻之道,貴乎容忍,也難為你從前那樣一個絕不揉沙子的人如今也退讓了。寧兒如今料理著族中的鋪子,也不差的,你莫要多思,隻一樣,護著寧兒的臉麵,就是護著你自個兒的臉麵,外頭人說自己爺們兒不好,你也別跟著說,貧嘴嚼舌,最惹人嫌。”
高氏應了,扯著笑道:“恒弟那訂了親的姑娘說是很不錯呢,隻我那年因等著永康出生,未得一見,這一回可要細細瞧了。”
二夫人也不提方才的話,在她頭上輕輕一戳,“你隻別拿出從前在家時那潑潑辣辣的樣子,嚇著魏家姑娘便好。”
二月末,楊氏帶著兩個女兒到了洛陽,偏巧傅立恒今日去參加詩會,不在家裏,魏翊不著痕跡地瞧了一陣,隻覺家中這幾個雖然個個姿容不凡,卻都不是傅立恒,一時覺得有些無趣。
魏翾微微笑著同長輩見禮,姊妹兩個站在一處,便如一對明珠,熠熠華彩使得一室生輝,二夫人指著高氏道:“從前隻說我這外甥女長得好,如今可不敢誇了,這才是真真兒的美人胎子。”
老太太亦是讚不絕口,“可惜我隻三個孫孫,不然定是要將這個魏小姑娘也討來做媳婦的。”
大夫人同二夫人對視一眼,有些尷尬難言,正想著如何把這個話跳過去,傅立廣之妻劉氏大剌剌道:“老祖宗可記錯了,新兒今年十六,正是和魏家姑娘匹配呢。”
老太太睇了一個眼神過去,傅立新是傅榮儀的庶子,讓魏家嫡大小姐做嫡子媳婦,卻讓魏家嫡二小姐去給一個庶子做媳婦,可不是糟踐人嗎?這一程子一程子的話,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