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匏瓜苦澀,美酒甘甜(1 / 2)

魏翾不敢看他,長睫低垂,如同一雙蝶翼,“你難道不生氣?”

傅立恒垂首一笑,笑意溫存之間帶著幾分羞澀,“嗯…怎會生氣呢?這本就是……”自己一心期待之事。

屋內陳設皆都成雙成對,魏翾感覺自己嗓子幹幹的,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她扭頭看看傅立恒,卻正撞上傅立恒的目光,“你…你瞧著我作甚?”

傅立恒低下頭,“好看。”

魏翾看他神色如常,雖然瘦了些,氣色倒不錯,再把這些日子的事細細想過,“你!你莫不是裝病的!”

傅立恒也不知說了真話會不會惹惱魏翾,卻又不忍騙她,便站起身,歉然道:“恒確實裝病的,但絕不是為了騙姑娘嫁來,隻是…隻是想,想讓貴府悔婚而已。”

魏翾有些不快,這分明便是算計,可想了想,自家人也確實自私,隻是聽說傅公子病得不成了,便急著悔婚,也難怪中了人家的算計,“原來公子竟是看不上家姐,那又何必如此多套路。”

傅立恒忙道:“令姐自是絕代佳人,但恒心有所屬,早已發願非她不娶,若是娶了令姐,卻冷落於她,使得佳人空寥落,才是對她不住。”

這番話說得真實動人情腸,魏翾低下頭,那自己…不也是走了原先家姐注定要走的路,所幸自己向來是能耐得住寂寞的人,倒也不怕這個。

“雖然家姐不能得到公子真心以待,但能得到的那位姑娘當真有絕佳的運氣。”

傅立恒沉默半晌,從書房取過那個瓶子,瓶中供著的寒梅枝瘦骨虯雜,他拿著瓶子,半跪於魏翾麵前,“四年前,我曾於梅林偶值一位姑娘,她抱著一束梅花,頭戴廣玉蘭簪子,恒雖未問得名字,但隻一眼,便知心中所求,隻她一人耳,四年後,這位姑娘再來到麵前,恒便告訴自己,決不能再錯失了機會。”

魏翾領會他所說之人,麵上紅得要滴血,她縮了縮手,“你…你站起來說話,別這麼著。”

傅立恒抿唇一笑,將花瓶放在魏翾纖細的膝蓋上,“今夜上天見憐,讓佳人入我懷,傅立恒求得此人,心滿意足,隻願身如梁上燕,歲歲常相見。”

他字字句句皆都真誠,眼神清澈,黑亮的眸子一直盯著自己,魏翾隻覺避無可避,自廣袖之下,伸出兩隻手,握住傅立恒的手腕,“你先起來。”

傅立恒站起身,端起酒杯,坐在魏翾身邊,“巹乃匏瓜一分為二,以紅線相連,自古以來,以夫妻共飲合巹酒象征夫妻一體,合二為一。恒不知可有這個福氣,能與姑娘一生相隨,生同衿,死同穴?”

魏翾抬起頭看著傅立恒的眼睛,燭火結出燈花,噗的一聲爆開,都說燈花爆,喜事到。

她心下一動,緩緩抬起手,端住其中一半匏瓜,“匏瓜苦澀,酒卻甘甜,但求自此之後,長久歲月之中,甘苦與共,患難與共。”

傅立恒頷首,二人湊近匏瓜,將酒一飲而盡。看著傅立恒起身將匏瓜放在一側,又走回來,心中莫名緊張起來,她低下頭,插在發間的珍珠流蘇緩緩垂落,掩住嬌美側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