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菲坐在警車裏,仔仔細細的翻閱著日記的內容,當事人已經死亡,無法獲得他的供詞。他仔細想了想,他死之前提到的這本日記,這裏麵應該有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答案。太陽緩緩地沉入地平線,火紅的餘暉昭示著夜晚的來臨。溫暖的夕陽映紅了薩菲側臉,勾勒出美麗的輪廓。
薩菲摩挲著粗糙的封麵,看來這本日記已經有些年頭了。在心理學上說,習慣於寫日記的人一般心思細膩安於現狀,他們一般不會做出殺人這種過激的行為。他們以日記的形式來排解心中的鬱結,按這個方麵來說……要讓克裏斯?本森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凶殺案件,那他受到的打擊可能一般人都承受不起。
他翻開了封麵,一張合照夾在日記本的膠套裏。他簡單地看了一眼,男人是克裏斯,那他身邊的女人就應該是他口中的奈娜了吧,看這兩人的親密程度應該是情侶或是夫妻。克裏斯的字體規整,很容易辨識,這也應證了薩菲之前的猜測:凶手的心思細膩。日記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前麵的很大一部分都是克裏斯與奈娜的日常生活,很短,但透著滿滿的溫馨。薩菲也被這種情緒所感染,眼中不知不覺的染上笑意。還真是一對讓人羨慕的神仙眷侶,就像父親母親一樣,他回想起了幼時的時光,笑意更盛。
“xx年1月11日 天氣晴 心情愉悅
今天奈娜因身體不適由我陪同去醫院檢查,醫生告訴我們奈娜懷孕了,我們結婚三年終於有了愛情的結晶。我們很高興,未來的日子會更美好吧。”
“xx年3月14日 天氣多雲 心情非常愉悅
物流公司的老板給我升職了,以後的工作會很忙,但是工資很高。為了我們將來的三口之家,我會努力的工作,創造更好的條件,為了奈娜和未出生的孩子。”
……
薩菲繼續向下翻,從五月二十日之後,日記本中有很大一部分的空白。起碼也有二三十頁,按照克裏斯一頁一篇的算,他起碼有一個多月沒有寫日記。這段時間是發生了什麼嗎?下一篇日記的時間是六月二十三,但是這個筆跡比起之前的當真粗暴了不少。字體歪斜,筆畫連得比草書還草書。他皺著眉,努力的辨認著蚯蚓狀的字。
“我要殺了他們……”
連續幾天都是這樣的幾個字,字句中的悲傷和怨恨毫不保留。他繼續向下翻,在六月末日記的書寫形式又發生了改變。不僅字體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式,連日記的語氣也平靜得不可思議:
“xx年6月30日 天氣多雲
今天是失去奈娜的第三十九天,事情出現了轉機。從那個電話開始,我眼前的路似乎明朗了些。他給了我一個機會,一個能為我家人複仇的機會。我不知道他是誰,也不必知道他是誰,我隻需要明白他能幫我就夠了。雖然他給了我一些看不懂的東西,但是隻要照他說的做就可以了……不管是複仇的方式還是完成任務之後的自保手段在我看來都天衣無縫,他應該是一個懲惡揚善的好人吧……”
“xx年7月11日 天氣陰
今天是奈娜離開的第五十天,我已經把地點和方法都已經聯係的很熟練了,右腿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很快我就能給你們去報仇了吧……”
警車停在市醫院門口,薩菲合上本子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克裏斯情緒的起落影響到了薩菲的心情,能夠悲傷至此,應該是能做出那種事的吧。當自己看重的人和事在自己麵前消失的時候,心髒會很疼很疼,因為這種感覺自己深有體會……薩菲推開車門,整理好情緒,踩上去二樓病房的樓梯。天已經完全黑了,幾顆疏星灑落在黑色的幕布上,宣告著戲劇悲傷的結局。習慣了消毒水的味道,薩菲推開了安赫病房的門,白色的青年站在窗前,望著樓下流動的燈火出神。房間裏安靜得可怕,可這兩位卻不願意打破這種寧靜,是有多久沒有這樣獨處過了?這樣的靜謐也許是經曆過這件事的所有人都一直盼望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