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赫窩在角落,想清楚了整個事情的經過,他覺得這個世界的邏輯已經完全崩潰了。這個房間的修飾十分簡陋,看樣子這應該隻是個雜貨室。在屋頂的窗戶上破了一個洞,看上麵的雜物堆積程度這個房間應該是被廢棄了很久了。帶著寒氣的風從破洞裏吹進來,將房間牆壁上長出來的枯草吹得沙沙作響。清冷的月光從窗口透進房間,忽明忽暗。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來。流雲緩緩移動,美麗的星河被揭開了麵紗,安赫站在窗下,讓星辰落在自己的眼睛裏,閃閃發光。
真是個難纏的家夥……一個人站在門外,通過門縫看著在房間中間站著的白色青年嗤笑了一句,將一個金色的卡片扔在了門口。嘛,真麻煩,還要按照命令保證你安全,真是的,老板也是太心急了一點。把他迷暈了弄出去吧,畢竟這個家夥醒著的時候還是很可怕的。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隻細小的白色棒狀物,小心的將它點燃插在門縫裏。但是無論再怎麼可怕,像老虎獅子豺狼般的猛獸隻要進了籠子不一樣是被人驅使,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病弱的青年。
薩菲漸漸轉醒,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因為藥物的作用腦子裏一片混亂。唔……身體依舊不受控製,就像是被一塊巨石死死地壓住一樣動彈不得。周圍的聲音逐漸清晰,好像是空調在製冷或者是什麼大型儀器在運作,還有咕嚕嚕的水聲,漸漸恢複嗅覺的鼻子捕捉到了刺鼻的氣味。這個味道好像很熟悉啊,他猛然睜開眼睛,周圍的景象變得清晰了,雖然之前就已經適應了這裏的環境但是薩菲還是對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個地方感到驚訝。不僅如此,他的手腕腳腕都被固定在了台子上。他用力的掙了幾下,繩索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房間裏很暗,但是要看出這是什麼地方一點都不難,就在他準備通過在警校裏學習的逃生手段來掙脫束縛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亂了他的計劃。
聽起來這個人的體型蠻大的,應該超過了三百斤,根據逐漸清晰的聲音,他應該正在向薩菲所處的實驗室走過來。他立即閉上了眼睛,裝著自己還沒醒的樣子。來人推開了門,順便打開了電燈。薩菲覺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熱,就稍稍睜開了一些。那個人正好站在薩菲的視線之內,他從這個角度應該發現不了薩菲的小動作。看身材沒那麼胖啊,薩菲在心裏疑惑,來人轉身,被他扛在肩上的東西也落在了薩菲的眼裏。白色的長發絲絲縷縷的垂下,被那個人的動作弄得向上揚起,末了,它們淩亂的散在青年蒼白的臉上,勾勒著他美麗的輪廓。那張臉薩菲再熟悉不過,加上被一同抓過來的黑色貓咪,薩菲覺得自己還在這裏裝睡簡直就是心太大。隻是現在不適合鬧出什麼動靜,靜觀其變才是上策,那個人的臉被一層黑色的布遮蓋,自始至終都沒有摘下來過。應該是熟人……不然他不會費盡心思的來掩藏自己的麵部特征。他在這個房間裏轉了轉,隨即就關上了燈出去了。上鎖的聲音連續響了兩次,看來是被反鎖了。等腳步聲漸漸遠去,薩菲才敢睜開眼睛。
“我說……你還要裝睡多久?”薩菲剛剛想睜眼,就被一句冷冷的話語打斷。安赫把被弄亂的頭發梳理整齊,眼神冷冽的望著躺在床上的薩菲。薩菲自然是露出了欣慰的笑:“我親愛的弟弟,能幫哥哥把繩子鬆開麼?”“為什麼,你這樣躺著不是很舒服麼。”安赫扶著牆走到門邊打開了燈,他撫了撫額,好像有些疲憊。唔……還是或多或少的攝入了迷幻劑,剛才是真的陷入了昏迷,現在強行暗示自己醒過來,現在身體有些異樣了。他晃晃腦袋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裏。薩菲沒有關注安赫,他一臉呆滯望著天花板,數著上麵黏附著的黑點。哎……怎麼這次兩個人都會栽在這裏呢?這裏是別人的地盤,隻要想通了這一點一切都好解釋,但是根據民工們提供的時間表和米克米雪在公司裏的監控,他們兩個並沒有理由和時間殺人。如果是瑞賽特實驗殺人,他應該不會瘋到這個地步,而且死者是被人毆打致死的,一個做研究的人體力應該沒有強到能夠致人死地的階段。看來還要去找找實驗準備室,他從那些民工嘴裏得知了實驗準備室的大概位置,但他還沒有去看看就被埃爾法洛一棒子掄暈綁在了一個房間裏麵,又被迷暈綁在了實驗台上。
咚――
一聲悶響在身邊響起,薩菲盡力地抬起了頭,想看清楚發生了些什麼。可是他的身體不能動彈,所看的範圍很小。“小赫,小赫怎麼了?”他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結果無人回答。王後叫了起來,跳上了試驗台抓了抓薩菲的手。是他出了什麼事麼?薩菲來不及多想,努力地將手從繩索圈裏掙出來。他的手腕一圈都已經磨起了皮,他沒管這些,麻利地解開了腳上的繩子,三步並作兩步躍下試驗台,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安赫。他的唇邊還掛著血跡,地上已經有一小攤的積血,他的膚色變得慘白,眉尖微蹙看起來很痛苦。“喂喂……你剛才不是活蹦亂跳的嘛,你還嘲笑我裝睡,現在你怎麼自己倒過去了!”薩菲將他抱起來,讓他保持平穩的呼吸。現在房間的門被鎖上了,薩菲自己的手機又被埃爾法洛搜走了,連最基本的呼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