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溫霆渲此刻正熟練地將銀針刺進銀衣男子的太陽穴裏,又往銀衣男子的頭頂上熟練地刺進一根銀針。接著又拿起銀針在他紫紅的詭異的眼皮上挑了挑,頓時一縷紫紅色的血順著眼皮從銀衣男子剛毅的雙頰流到他細白如瓷的脖子上。
“撲哧!”溫霆渲看著毒血在銀衣男子臉上的痕跡,忍不住一笑。
實在是太滑稽了,如果耳朵裏在流出血來,那就像七孔流血沒什麼差別,特別是再配上銀衣男子那蒼白的俊顏,跟個剛死的僵屍沒什麼兩樣。
針灸的時間差不多了,於是溫霆渲取下太陽穴與頭頂上的銀針,但是突然他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接著起身,負著手,背對著銀衣男子,不冷不熱地說道:“別裝了!快睜開眼睛吧!”
半響,背後傳來無比冰冷,暴怒的聲音:“你怎麼會知道?”
溫霆渲轉過身來,看著銀衣男子陰沉如冷酷雕塑般的病態俊顏,勾唇譏笑道:“瞅瞅你眉頭皺的!嗬,怪我解了你的睡穴吧!”
銀衣男子冰冷的雙眸危險的眯起,額頭上青筋暴漲,眼前還是一片朦朧,隻能隱約看見些模糊的顏色,毫無血色的薄唇輕啟,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悶喝出來的:“你不是大夫嗎?”
溫霆渲不露聲色,他雙手環胸,好笑似的看著銀衣男子,冷笑道:“醫術我還是略懂皮毛的,至於解了你的睡穴,純屬就是想讓你痛苦!怎麼樣?針灸的滋味不錯吧!”
聞言,銀衣男子臉色一變,剛想起身,卻發現全身無力,軟綿綿的又倒了下去。
“你不用擔心,我畢竟也是個大夫,不會對你出手的!”看著銀衣男子的動作,溫霆渲好笑地勾了勾桃花般的薄唇,“我也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等你傷好了以後,我會堂堂正正的跟你玩一場遊戲!”
“我和你有仇嗎?”銀衣男子冷冷問道。
玩一場遊戲?銀衣男子頓時心生疑惑,這人我又不認識,為何要與我針鋒相對?真是奇怪!
“仇的根源不在你身上!”溫霆渲湖水般清澈的眸子突然泛起一層寒冰,笑容殘酷而淒涼,“要怨就怨你是江林國的兒子!當年你父親為了千夜寒蘭,弑我父,辱我母,甚至連我當時才三歲的妹妹也不放過!然而外界傳出的消息竟說是我們溫家得了詭異的瘟疫,一夜之間,全家病死!”
溫霆渲越說越暴怒,俊臉猙獰,雙目赤紅的看著銀衣男子,一字一頓道:“父債子還,天經地義!江上寒,這債你不還也得還!”
溫霆渲暴怒,淒厲的聲音觸動到了江上寒,但他本就是個冷酷無情之人,這種事他並不憐憫,相反是鄙夷。而且當年他父親不顧一切代價得到千夜寒蘭,隻為她母親的怪病,如果當初沒有那株千夜寒蘭,那他的母親就會死,所以他認為這件事情有可原。
江上寒思索了一會兒,才冷聲道:“當年的事情,我也不太了解!但是你竟知道家福和我的名姓,想必背後有股勢力在追查吧!”
“哼!”溫霆渲冷哼一聲,臉上的神情又變得格外溫和,嘴角似勾非勾,“好笑,你父親可是朝廷的重官,就算我不花點力氣去調查,多少也會有些耳聞。倒是你……”
溫霆渲突然停頓下來,爽朗地大笑一番,聽得江上寒眉宇緊蹙,這個大夫葫蘆裏到底賣得是什麼藥?
笑聲這時停了下來,溫霆渲帶著玩味的笑容繼續說道:“唯獨你,我是特別照料的。江少爺,昨晚你是不是為了一個叫作“魚兒”的姑娘,去豔雨樓大鬧一番?結果是不是被自己心愛的姑娘設計陷害?哎,真是可悲啊!”話落,隻是漫不經心地伸出玉指彈了彈衣裳上的柳絮,嘴角還掛著一抹嘲諷的淺笑。
江上寒的臉色驀地變得鐵青,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但他的心卻痛得很,仿佛被那個叫“魚兒”的姑娘用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而溫霆渲則是饒有興趣地看著如今他這副狼狽的模樣。
這時外麵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溫霆渲眼裏閃過一抹光芒,接著幾步上前點了江上寒的睡穴,不不忘說道:“這是你與我之前的恩怨,切莫和落雁說,否則對你我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