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色在清波雲霧的遮蓋下忽明忽暗。
幽靜的小院,飯廳之中。
金桐和他養在這城西小院中的外室李問雁,兩個人感情似乎不錯,即使在飯桌之上都是含情脈脈,一片相濡以沫的情景。
卻不知,此時,若是在他家中那獨守空房的糟糠之妻、寵愛漸失的小妾們看到這一幕,心中會是怎樣的酸楚難耐了。
在夜色的遮擋之下,一個渾身黑色、靈活矯健的身影悄悄停留在了小院的屋頂之上。
一雙冰冷鎮定的雙眼四處打量,認真觀察著小院的整個布置。
屋頂之下,這對打得火熱的人兒卻渾然不知。
用過精致講究的飯點,金桐慢條斯理地喝著茶,而李問雁則在一旁頗有興致地彈起了琵琶。
一曲完畢,李問雁媚眼如絲地笑著對金桐說道:“桐爺,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先去沐浴更衣如何?”
金桐淺笑著點點頭,目送她和貼身丫鬟的身影離開。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客廳大堂之中,對月飲茶,月色配茶香,似乎別有一番味道。
隻見,他抿了一口茶湯,回味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突然對著外麵空空蕩蕩的院落,自言自語道:“這大好月色,一人欣賞未免寂寞。
梁上的朋友,不如下來,一起品嚐如何?這茶端得是口味醇厚、香氣高長啊。”
渺兒聽到這話,心裏一驚,卻強自冷靜下來,從屋頂上縱身一躍而下。
她那渾身漆黑的夜行衣完美地隱藏在院子之中,從頭到尾,她沒有發出一點點動靜。
那金桐是如何發現自己的?
桐爺看著這個不請自來的蒙麵殺手,全身隻露出了一雙冰冷警惕的雙眼盯著自己。
他對渺兒笑著說道:“不知又是哪個對頭花錢請你來殺我,可惜可惜,他們還是低估了我啊......”
金桐話音未落,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一眨眼功夫已經出現在了渺兒的麵前。
他身上並沒有佩戴武器,卻對著渺兒就是淩厲的一掌,作勢要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渺兒早已全身戒備,金桐的手掌劈過來時就已經做出了閃避,身子一晃,突然就沒了蹤影。
金桐臉上頓時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哦,還是挺有一手的嘛。
兩個人,兩個身影,一黃一黑,立刻就戰成了一團。
沒人察覺到,而不遠處的屋簷之上,站立著一隻漆黑如墨如夜的冥鴉,它立在那裏,用黑鑽石般的眼睛緊盯著渺兒這邊的戰況。
此時,冥教獸字部的營地木屋之內。
丫鬟琴瑤正坐在燈下,給自己家的小姐修補著衣衫。
“嘶!”
手指上突然傳來刺痛,一顆紅豔豔的紅珠立刻浮現在她的手指之上,早對針線活熟得不能再熟的琴瑤,手指卻被針紮著了。
她連忙把手指放到嘴裏吸起來,都怪自己想心事走神了啊。
小姐,你可要平安無事、早日回來啊!這幾日不知小姐在外麵有沒有吃苦,過得怎麼樣呢......
“怎麼可能?!”
渺兒瞪大著雙眼,雖然她從頭到尾沒開過口,可驚訝的神色卻從眼神中透露了出來。
此時此刻,她心中已是翻江倒海了。
怎麼可能,這家夥,根本不是初級,也不是初級圓滿,居然是......
“我是中級劍師,這你恐怕不知道吧,也是,如果付你錢的主顧知道這一點的話,也不會派你過來了。
雖然今日我沒有佩劍,可中級無疑的實力也不是你這個等級能輕易逾越的。
小家夥,吃驚了是嗎?雖然,你一個字都沒吐出來過,可看你的眼神、身材就大概能知道你的年紀了。
不錯,真的很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還遠遠沒有到初級圓滿的境界。可惜啊,如此一個有天賦的小家夥,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啊。”
渺兒的夜行衣已被淩厲的掌風割得破碎,幾乎快要支撐不住,單腿跪倒在地。
對於金桐的威脅,她仍然沉默以對。
“哦,還是不肯開口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慢慢撬開你的嘴!!!”
渺兒單腿跪地,低垂著腦袋,此刻真是渾身是傷狼狽不堪,而金桐則沒有全力出手,遊刃有餘地欣賞著她這幅狼狽樣子。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的目標人物居然是中級劍師,怎麼可能?
獸字部所有預備役刺客還沒有人突破到中級的,讓初級的刺客來刺殺比自己整整高一個級別的劍師,開什麼玩笑?!
不!不對勁!這一切都很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