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劇烈的刺痛,使葉翔意識到自己可能還活著。朦朧中,他感到頭枕處,非常的柔軟,就如枕著一團棉花,很是舒服。
葉翔緩緩地睜開眼,便看見一隻纖細溫潤的手正擦拭著他臉上的汗珠,“謝天謝地,殿下,你終於醒了。”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葉翔猛的坐起來,胸口的疼痛禁不住的讓他皺了皺眉。
“殿下,你怎麼了?是奴婢弄疼你了嗎?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一個少女匆匆的從他身後步出,在他麵前跪下,低著頭說。
葉翔的腦中現在一片混亂,敢情剛才自己是躺在她的身上,頭枕處的那團棉花,估計是她的胸了。而且自己明明已經死了,可現在為什麼還活著?柳絮又在哪裏?而眼前這個女孩她自稱奴婢,卻叫自己殿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想還好,這一想頓時頭痛欲裂,整個腦袋就像要炸開一樣,一禎楨陌生的畫麵如電影般的在他腦中閃過。
頭疼漸漸地緩和下來,一個記憶跟葉翔的記憶融合在一起,他的腦中蹦出一個詞:穿越。而且這一穿,竟然穿越到一千六百多年前涼國的這個年僅十六歲的世子身上,悲哀的是這個世子庸碌不堪,所有的心思全在女人上。更要命的是現在這世子正被人追殺。
——淫人之妻女,這是多大的仇恨啊!難怪要被人千裏追殺。
——看來他要替張大豫背黑鍋了,不,確切的說,應該是替自己背黑鍋了。
——因為葉翔這個名字已經不可能存在了,他現在是張大豫。
——涼國世子張大豫。
葉翔在心裏苦笑。現在他隻能忘記自己,忘記過去,接受這個全新的自己。
自己既然穿越了,那柳絮呢?她當時跟自己在一起,那她是不是也穿越了?她會在哪呢?
“若有來生,我一定在窗口為你而舞……隻為你舞。”這句話依然在他耳邊回蕩。
既然上天再給我一次機會,丫頭……不管有多艱難,隻要你在這,我一定會找到你。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接受現實,從現在開始他就是張大豫。葉翔平複了下心情,睜開眼。
這是一個軍帳,帳內鐵盆中的木炭正在燃燒,很是溫暖。此時,帳中多了兩個人,想來是那個叫秋月的婢女找來的。葉翔仔細的看著眼前的人,為首那人年約三十,五官棱角分明,威儀出眾,頭戴黑色頭盔,身穿黑光甲,外披銀白色披風,通過張大豫的記憶,葉翔知道此人是涼王親衛黑騎營的統領丁俊。而旁邊站著的麵色黝黑,一臉嚴肅的那人叫羊威,是黑騎營副統領,對麵前的世子似乎還帶著淡淡地冷意。他的穿著和丁俊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丁俊頭盔上插著的紅纓,而羊威是藍纓。
“殿下中箭昏迷三日未醒,末將等人甚為擔憂,今殿下醒來,實乃主公聖威護佑也。”丁俊臉上甚是欣喜。
張大豫對丁俊報以微笑,然後轉頭對婢女秋月說道:“秋月,你別跪著了,起來吧!剛才是我自己頭疼,不關你的事。”
“謝殿下。”秋月站起身,退至一旁。
此時,張大豫才看清秋月容貌,一襲青色長棉宮衣,年約十五六歲,嬌嫩的臉、靈動的眼、柳眉如煙輕籠,肌膚細膩,氣若空穀幽蘭,別有一番動人韻味。
“丁將軍,我們現在何處?”張大豫望著丁俊問道。
“殿下,此處為坪山坳,穿過坪山坳,再有兩天就到張掖了。”丁俊微微躬身說道。
“躺太久了,我想去帳外走走。”張大豫說完,正欲起身。
丁俊急忙阻止道:“雪夜寒冷,殿下重傷初愈,應多休養,實不宜走動。”
“將軍,我就在帳外站會兒,不礙事。”張大豫笑著說道。此時,殺手的本能,讓他有一絲隱隱的不安,至於為什麼,他也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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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停,但寒氣更甚。
夜寒,風冷。
皎月已隱入雲層,天地間星光暗淡。
一支軍馬卻在這瑟瑟的寒夜裏,如鬼魅般的悄悄掩近坪山坳,這支軍馬足足有六七百人。
此時,為首將領轉頭對身旁軍士說道:“傳令下去,停止前進,就地安營。”
此人乃酒泉太守陳橫堂弟別部司馬陳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