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試你。”鬱錚向她望來,“之前你在錄節目,如果我沒有把握,我是不會讓你在那麼多人麵前出醜的。可這次與上次不同,是真的在賭博。我怕你對我沒信心,所以才想親耳聽聽你的答案。”
“死騙子。”孔鐺鐺在冬天那種溫暖如春的空調房裏,軟綿綿叫他。
“嗯?”他抬眸回應。
“你特麼嘴裏到底能不能有一句真話啊,下次你再敢試我,我跟你沒完!”
“好啊,我等著你的沒完沒了。”
“喂。”孔鐺鐺卻又叫他。
鬱錚:“你還真沒完了?”
“你說你是中國人嗎?”孔鐺鐺問了一個特好奇的問題。
“你腦子裏裝草的啊?”鬱錚瞪她,“你不是見過我身份證嗎?”
“哦,對啊,在派出所裏。那你再給我看看唄?”
“……”
“看一眼啊,就一眼。”
“別礙事。”鬱錚讓她眼巴巴望著什麼也做不了,還真起身去找衣服口袋裏的錢包,孔鐺鐺追過去,對方一手揚高,她怎麼蹦都夠不著。
“不準嫌醜,嫌醜就不用看了。”鬱錚打預防針。
孔鐺鐺拚命點頭,可當照片拿在手上,心裏咯噔,聲音還是變了幾個調:“怎麼是這樣啊……”
“證件是我幾年前回國時重辦的,胡子沒怎麼刮,不過不覺得很有個人魅力嗎?”
魅力?照片上就是個麵黃肌瘦、骨瘦如柴的人,孔鐺鐺走去找鬱錚,手在他臉旁比了比,點頭:“還是現在帥。”
“多謝。”
“那我不煩你了,我去給你找點東西吃。”見對方點頭,她原想問你吃什麼,又一想,問也是白問。“如果你不餓的話就多等一會兒,我最近學了幾道硬菜,想不想試試?”她向戴著老花鏡、正用心工作的男人聳眉,“想就等等我。”
……
等孔鐺鐺整了一盆火鍋大雜燴,回頭想叫死騙子,發現那人已經支頭,在電腦麵前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靠近,液晶屏上很多份檔案的內容才進行到50%,鬱錚手邊的稿紙,列出過無數顏色備選,還有很多人名後麵莫名其妙的屬性,卻又被他一一劃掉。
孔鐺鐺數了數沒被槍斃的幾個色彩,還不夠,範圍還不夠小,以她現有的魅力值,還不能夠精確到最終答案。
因為鬱錚的介入,孔鐺鐺已經可以使用係統漏洞,將大數據的提問形式,從“pantone為2017選定的代表色是什麼”改為“某顏色是不是pantone2017的選定色”。
但這還不夠精確,鬱錚的說法,哪怕是一個紅色,還有桃紅、粉紅、正紅、中國紅……她要一鳴驚人,非得是找準那一個最確定的,最好連色號都毫無出入,如此神乎其神,才能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她歎氣,將對方眼鏡摘下來,自己戴上試試。因為是站著的,鏡片上眼一瞬,天旋地轉,孔鐺鐺當即腳軟,差點摔地上,還好被一雙手臂及時抱住。
她尷尬笑,向頭頂看不清的麵容解釋:“我好奇老花是什麼感覺……”
鬱錚歎氣,幫她把眼鏡拿下來,放開人後自嘲:“就是老年人的感覺。”
“會好的。”
他“嗯”了聲。
“來吃宵夜吧。”
“是硬菜嗎?”
“很硬的……”
……
那之後幾天,孔鐺鐺隻揀了沒法逃的專業課來上,其他時間,當然是跟死騙子耗在一起琢磨視頻。
維密妝容的那一撥魅力值再次被花得一貧如洗,終於得出了“草木綠”這唯一的候選色。
鬱錚還問她:“你確定嗎?”
孔鐺鐺反道:“你給的顏色,我為什麼不確定?”而且還經過了係統的二次驗證。
講真,她沒想到鬱錚能給出如此精確的範圍,備選隻有三種綠色,孔鐺鐺選了自己喜歡的。鬱錚縱容了她的直覺,說是她的運氣向來好。
其實,滿嘴跑火車的該是孔鐺鐺才對,死騙子卻反倒沒她那麼多問題。
這之後,他們第一次跑到校外去逛街。當然是買衣服,買布料,買飾品。
從名牌店到小商品市場,孔鐺鐺一副大口罩,走在前麵,鬱錚一副大墨鏡,跟在後麵。
二人差不離的姿勢,手揣口袋。名牌店的sales見孔鐺鐺,以為哪個大腕來了,熱情圍繞。
小市場的店家見鬱錚,以為哪位煤老板大駕光臨,殷勤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