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反手關上房門,一手將那根剛得來的發簪扔在鏡台前,另一手一把扯開了身上的朱豔紅袍,任它自己滑落至腳邊,裸露出他纖瘦柔韌的曼妙腰身和筆直清秀的白蔥玉腿,無端地惹人幹渴。
玉笛走到桌邊倒了杯清水仰頭一口喝下,卻因喝得太猛,嘴邊溢出了兩串晶瑩水珠,沿著他的嘴角順流而下。他卻不在意,任水劃過他起伏的脖頸,精致的胸膛,緊致的腰腹,留下兩道淺淺的濕痕。
耳中突然聽見一聲輕微的響動,玉笛停了動作,循聲看去,卻見內間隔門的紗幔邊,那扇紅木窗的一角正在微微晃動。
起風了?玉笛皺眉,正要過去看看,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玉笛哥哥,水來了。”
聞言,玉笛轉而從旁抓過一件素衫披在身上,這才走去開門。
而在內間隔門上的死角處,某人正麵色微潮地攀著牆角,心中暗自慶幸,幸虧沒人看見......
憑楚漓的輕功,想要毫無聲息地登堂入室當然是小菜一碟,可誰想,剛剛當他踩著窗欞向前探身,透過布了紗幔的鏤空隔門朝外看的那一眼,卻正好被隔門的條框將玉笛身著褻褲的部位擋的嚴嚴實實,以至於他立時以為這小倌已經脫了個精光......男子身體本於他來說也沒什麼,但一想到自己此時所處之地的特殊,他猛然間不自已地就尷尬了起來,腿無意識地一抖,便差點從窗戶上栽下來......
熱水倒入屏風後的浴桶,先前那個孩子又帶著仆役出去,玉笛重新將門關上,鎖好,轉身又脫了素衫,繞至屏風後,褪了身上最後一件小衣,抬腿跨進了浴桶裏。
耳中聽著淅淅瀝瀝的水音,楚漓卻突然想到了喬漠。
初遇時,喬漠不也是剛從水中出來麼?現在想想真是後悔,當時應該更小心一些的,說不定就真的能看見些什麼......
於是,楚漓就以攀在牆角的姿勢,聽著玉笛沐浴的聲音,開始想象著喬漠浴水的樣子......想著想著,他嘴角竟漸漸彎起滿是壞意的笑來,真不知是想到了哪般景色......
水音驟停,玉笛舒暢地歎了口氣,起身出了浴桶,拿起一旁的浴巾隨意地裹在身上,邊繞過屏風朝內間的鬆軟床鋪走過去,邊想著白日裏老板交待的話。聽老板的意思,明天很可能又要跟百卉樓對擂,唔,真是想想都累啊!
玉笛直接裹著浴巾就倒在了床上,頭扭了扭卻覺得不舒服,起身把長發全都撩在一邊,又躺身下去,剛閉上眼正要培養睡意之時,卻突然聽見屋裏有人輕咳了一聲,“那個,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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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漓直到看見玉笛裹著浴巾走進了內間來才恍然回神,心下禁不住暗汗了一把,他竟會走神至此!
眼見那玉笛傾身倒在了床上,楚漓忙輕身跳了下來,向前邁了一步,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開口,看著玉笛坐起撥了頭發又躺下,知道再不動作,這人是真要睡了。他雖給喬漠說是出來個兩三天,心裏卻也是想早些回去的,但若照他這種猶豫不決來看,怕是很難了。
一咬牙,楚漓上前立在床邊,低咳了聲,“那個,打擾了,我是來......”話沒完,卻見床上之人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柄短刀,起身抬手就朝著他猛紮過來。
可惜,一個花樓小倌想要對一個大派少主一擊必中,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
楚漓微一側身便躲了開去,同時反手成刀切在玉笛的手腕上,玉笛吃痛,悶哼了一聲就掉了手裏的短刀,卻被楚漓緊接著捏了刀柄提住。
楚漓看得分明,這短刀細薄的刀刃在燈燭的照射下閃著烏綠的慘光,很明顯是喂過了毒的。他現在身上除了借來的一身布衣外,是真正的一清二白,所有的藥都失在了晴澤河裏。所謂養虎最知虎之凶,養蛇最知蛇之毒,楚漓玩毒,當然知道毒這東西在沒有萬全的準備下是萬萬不能碰的,他便想也不想朝上一甩手,那柄短刀“錚”一聲釘入了房頂,刀刃全沒。
楚漓倒挑了眉,“好鋒利的刀!”
床上卻傳來一聲滿含驚疑的問話,“......楚......爺?”
玉笛捂著手,看清了楚漓的臉後很是意外。
他一聽見屋裏有外人,第一感覺便是潛進來了流氓宵小采花賊之流,畢竟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所以他根本不容楚漓說完話便想先下手為強。他那短刀是老板給他防身的,刀刃喂的毒雖不能立即致命,卻可立時令人麻痹癱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