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剛完,客棧裏隨之又靜了下來。
這時,一聲笑語從二樓傳來,“小二,給這位張兄再上一壺青風香瓊潤潤喉!”
不少人聞言都朝二樓看去,見扶欄邊立著的是一位錦衣華衫額係玉帶的公子,瞬時了然,怪不得點得起這名滿江州的金貴酒!
那張姓男子起身朝二樓抱拳禮了禮,笑道:“多謝兄台了!”
“張兄客氣,”二樓的錦衣公子回了一禮,“在下和在座一樣,對這墜辰穀的事很有興趣,希望張兄可以解惑一二。”
張姓男子嘿嘿一笑,“其實在下所聞也不多,隻知道,此次墜辰穀如此大動靜,卻也是為了尋一個人。”
二樓的錦衣公子緊接問道:“什麼人?”
“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張姓男子摸了摸鼻子,歉意一笑,轉身坐了回去。
他同桌的一人小聲問道:“張兄,你真的不知道?”
張姓男子歎了聲,“隻知道個大概不就行了,知道的太清楚也不是好事。”
他這一句倒沒有故意放大聲音,隻是少數耳力不錯的仍聽了個仔細,心思靈活的也就猜出了幾分。
角落的俊秀公子看了眼同桌麵無表情的少年,挑了嘴角輕笑,“說起來,咱倆也可以算作同病相憐了。”
少年冷笑一聲,“怎算?對你用的是‘通緝’,對我卻是‘尋’。”
俊秀公子哼了聲,“反正都是找的意思。”卻見少年又看向窗外,一臉不想搭理他的模樣,他頓感無趣,提筷夾了兩口小菜,正想再尋思些話題來,卻突覺客棧裏起了一陣騷動,扭頭看去,正看見十數人走進客棧,領頭的是一位搖著金邊銀裏扇俊雅倜儻的年輕公子。他立時心中一驚,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佯裝低頭夾菜,嘴中卻細細提醒那還看著窗外的少年,“喂,是泊樂公子!”
那少年聞言微微一頓,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臉看向了門口處,卻正與目光掃過來的秦泊對了個正著。他眼中微動,卻立馬鎮定了下來,眼光繼續向秦泊身後隨意一掃,便麵目平靜地回轉了過去。
秦泊卻停了腳步,看著坐在角落裏的布衣少年微微皺眉——他竟無端對這人有了一絲熟悉的感覺,卻又絲毫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突然心中一動,難道是……眼光微閃,他毅然邁步朝那人走去。
眼角餘光見此,俊秀公子立時有些緊張,微張了嘴,唇卻未動地道:“他過來了!怎麼辦?!”
少年雖是背對著門口,耳中卻也聽見了漸近的腳步聲,淡然低聲道:“考驗你這易容術的時候到了。”
俊秀公子立時心中哭笑不得,“我的易容術定是沒問題,就怕你一說話被他聽出來……”
卻見少年扯了下嘴角,不緊不慢地輕吐了四個字,“我是啞巴。”
俊秀公子一怔,接著眼光一亮,這倒是個好主意!心中不覺便想讓秦泊再走快些,好讓他看看這小子會是怎樣裝啞巴的。
然而,可惜,意外出現了。
“秦兄!秦兄!”二樓傳來一人滿是歡心的叫喊,“沒想到竟能在這裏遇見你啊!”
秦泊站定,抬頭看了眼,輕笑一聲,“原來是李演兄。幸會。”
這“李演”當然就是百裏衍了。
百裏衍嗬嗬一笑,“秦兄上來同我一起坐吧?你我也好敘敘舊。”
秦泊又掃了一眼已在三步之外的那人,稍稍一頓,朝百裏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