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無意般抬手一揮一拂,已逼近圍攏的五六人身形卻隨之猛然一頓,一息後,竟齊齊仰倒了下去,心胸處血色噴濺,眼見已是活不成了。
見此,他們身後正欲上前的餘下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眼裏全是驚恐。
之前第一個人無緣無故倒下去時,他們也僅是覺得蹊蹺,畢竟他們人多勢眾,焉有不戰而退的道理?
可眼下看來,在這莫名詭異的力量麵前,人多,似乎根本算不得什麼優勢啊......
而同樣被這離奇一幕震住的,還有剛剛趕到的戰天門眾人。
雷鳴幾乎有些不敢相信他剛剛看見了什麼,沒有刀劍,沒有暗器,沒有毒藥,那個牽馬靜立的男子隻是那麼動了動手臂,便輕而易舉地收割了六條人命......
這到底,是什麼邪法?!
喬漠盯著那牽馬男子的背影,拽著韁繩的手因太過用力而微顫著,嘴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他猜到他一定沒事,他猜到他們一定可以再見,他也同樣猜到,他於他,或許已經不隻是‘喬漠’這麼簡單了......
那日水浸地宮的景象,像極了當年。
當年,也是在漫天洪流之中,他沒能抓住他的手......
而那日,他本已牢牢護住了他,可看到他看向他的神色急劇變幻,夾雜著錯愕混亂與迷茫時,他心中沒來由地一驚,手隨之驀然一鬆,大水便毫不留情地從他懷中奪走了他......那一瞬間,他看見他眼帶疑惑定定地朝他說了一個字,雖然滿耳都是水流潺蕩,他卻清楚地知道那個字是——
哥?
他,終是想起來了......
所以,他雖然沒事,卻沒有回來找他。
所以,他一定已然知道他就在他的身後這樣看著他,卻沒有回頭看上哪怕一眼。
所以,他想起了他,卻也恨死了他吧?
喬漠低了眼,眸色微暗,似是點著幾許自嘲的意味。既然已經猜到了,為何他心中還如此悲涼?這樣的結果,本就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是麼?
周圍突然一陣騷動,喬漠抬眼看去,就見那人悠悠朝前邁了三步,停住,言語中帶著從未有過的冷傲,“沒人來送死了麼?那還不滾?”說著,那人徐徐轉過了身來,麵具下的黑眸直直看向他,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若是攪擾了我墜辰穀的貴客,再想走,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在場除了喬漠以外的所有人均是一愣。
什麼叫“我墜辰穀”?
金盟這邊的管事之人掃了眼不遠處的戰天門眾人,心中暗自嘀咕,不管這麵具男子到底是什麼意思,可鑒於他詭異的身手,此時撤退無疑是最明智的選擇,待向上麵稟明此事,到時自有人來收拾他,畢竟對於他們這樣的小人物而言,保命才是最重要的......這樣的心意一起,他毅然招呼身後眾人,“咱們撤。”隨即便和手下邊小心翼翼地注意著那麵具男子的舉動邊慢慢後退,直退了三丈左右見人還是那樣站著未動分毫,這才放心大膽地帶著眾人轉身欲朝墜辰穀內奔去,卻在這時,他身後猛然一股劇痛襲來,耳邊聽見那個冷冷的聲音似笑非笑道:“我這主人都已下了逐客令了,諸位卻還偏要背道而行,如此,便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