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雪先後陪同關晶、塗力、郝萬達、泥鴨、花蛇、麻雀、蕃薯等人,分批提現,分批送往雞鳳山忠義救國軍淩宵將軍手中。
在趙斌的策劃下,軍統和武工隊聯係,又合作轉移一批經濟界的精英。
整個夏天,趙斌白天上班,夜裏繁忙走動,勞累奔波。
“轟隆隆……”
一陣雷鳴電閃,道道閃電,撕裂長空。
“霹霹啪啪……”
初秋的一場大雨,痛快淋漓。
趙斌獨自一人,跑到洋河公園裏,張開雙臂,仰天長嘯:“嘩!好爽!好雨!哈哈哈……”
他也不撐傘,任由雨淋,感覺十分痛快。
“喂,你發什麼神經?”許明荷卻也尾隨而來,撐著雨傘,替趙斌擋雨,嗔罵了一句。
趙斌笑道:“你怎麼來啦?淋雨真舒服!這陣子,我忙死了。”
許明荷嗔道:“都十幾天沒在一起了。你不會想女人的?你不是正常的男人呀?嗬嗬!”
她又嬌羞一笑,撲在趙斌濕漉漉的背上,單手抱著趙斌的腹。
兩堆棉花堆來,趙斌身子激靈了一下,轉身抱住許明荷,閃電下,卻發現放許明荷隱有淚光,不由奇道:“怎麼啦?你哭過?”
許明荷垂下長長的睫毛,紅著臉,低聲應道:“嗯。我剛才雜貨鋪過來的,我想起了露露,我感覺我對不起她。我內疚。可是,我又身不由己的想你,愛你!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你說,我是不是很賤?”
這話真是很難回答,趙斌也不知如何回答,隻得分開許明荷,說道:“雨很大,回家吧。回三號公館。”
許明荷退後一步,說道:“不行。我不能和你再睡在一起。我懷上你的骨肉了。醫生說,已經三個月。我們不能再同房了。”
“轟隆隆……”
一陣雷鳴電閃,天地煞白,也映白了趙斌的臉。
他的臉也是一陣煞白。
倏然間,許明荷淚水噴湧而出。
她撐著雨傘,轉身飛奔而去。
趙斌驚叫一聲:“明荷,明荷,你等等,等等!”便縱身一躍,追了上去,伸手拽住許明荷的纖臂,將她拉住。
許明荷嗚嗚啜泣,轉身撲入趙斌的懷中,泣不成聲地問:“既生荷,何生露?我若嫁你,露露怎麼辦?我若不嫁你,我又和孩子又怎麼辦?”
趙斌無法回答,人生第一次麵臨著這樣的問題。
他隻有緊緊的摟著許明荷。
他身上的雨水,也染濕了許明荷的連衣裙子。
許明荷止住哭聲,幽幽地說道:“還是我走吧。都是我的錯。是露露和你在一起先。我現在是插足。我卑鄙,我是賤人。我不值得同情。還有,我再也不能去警局上班了。不然,我未婚先孕,人家會笑話我的。”
她說罷,滴著淚水,分開趙斌,轉身而去。
趙斌急又伸手,將她拽回來,雖然不知說什麼好,卻緊緊地摟著她。許明荷將雨傘一扔,雙手摟著趙斌的脖子,歪頭在他肩膀上,放聲大哭。
兩人在雨中,都濕漉漉的,都被淋成了落湯雞。
終於,許明荷鎮定下來。
趙斌輕輕的分開她,附身拾起雨傘,牽著她的手,無聲的撐傘,摟著她,漫步回家。
三號公館就在洋河公園旁,回家也隻是幾分鍾的事情。
兩人踏入三號公館。
趙斌拿來大毛巾,為許明荷擦幹秀發,自己也擦去臉上的水珠,然後跑步上樓,放了一大桶熱水,又跑下樓來,抱起許明荷,再跑步上樓,為她除衣,將赤身的她放進大浴桶裏泡浴。
繼而,他脫下衣服,也跳進浴桶裏。
許明荷笑了,淚光閃閃,芳心陣陣激動,她浸泡在水中,斜躺在趙斌的懷裏,柔聲說道:“你實話告訴我,露露在哪?”
趙斌無言以對,默默地揉著她,撫著她,心裏一陣難過。
許明荷等不到他回答,便沒再吭聲。
兩人浸泡在水中一會,便起來擦身子,更衣,爾後一起回臥室休息。
翌日一早,趙斌醒來,橫臂一攬,卻抱了一個空。
他大吃一驚,急急起床,卻在床頭櫃上,發現一張紙條,字跡歪歪扭扭,一看就知道是許明荷寫的:
趙斌,我愛你,我決定去上海,投奔我姑姑一段時間。
我已經無法再在江城生活下去,無法腆著大肚子,麵對世人異樣的眼神,因為我未婚。
無論如何,我得把我們的愛情結晶生下來。若有緣,我們會再見。
若緣盡,我會獨自把孩子撫養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