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中心駛向郊區,燈光漸漸稀少,天上的星光反而漸漸明亮起來。路理臣開著跑車駛向他在郊區買的一套小別墅,他需要找個安靜的地方,放鬆一下。有些事,似乎已經不在他的意識掌控範圍。
現在已經是深夜快十二點了,通向郊區的公路已經沒有幾輛車。路理臣卻慢吞吞的駛著,聽夏末的晚蟲鳴叫。心情漸漸明朗,他輕輕哼著小曲,稍稍加快了行駛的速度。夏末的晚風讓人清醒。
正當路理臣優哉遊哉的開著車打算轉彎時,路口出現的不明物將他驚了一下,差一點,就碾上去了!
是什麼?路理臣側著頭往下看,好像是個人。莫不是有人撞到人,自己先逃了?他皺了下眉,想著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是事不關己,駕車走人時,那個黑影卻動了動,沒死呢!
他不及多想,就打開車門向那人走去。是個穿黑衣的男人,身材修長,此時正蜷縮在地上,似乎很痛苦的樣子。路理臣走到他身邊,觀察他,郊區的路燈隔很遠才會有一盞,他看不太清楚。
剛想伸手將他的臉翻過來,不想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滾燙的手,路理臣一驚,急忙甩開。嗬,竟然是個吃了藥的。
路理臣想了想,這荒郊野外的,他若是不管他,估計要出人命。他用力將他的腦袋扳正,夜色下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忽然,他感到不對,他將手舉到麵前,深色的粘稠的液體。他的臉一沉,將手放到鼻子下嗅了嗅,果然!是血!
路理臣立刻將他抱到車上,車裏的燈光讓他看清了這人的模樣。他覺得心髒一緊,立刻打電話給林醫生。
“喂,林醫生?~城南郊區的別墅,快點!”
放下電話,路理臣看著這張臉,幾乎是顫抖著手替他將臉上的血汙擦拭幹淨。然後重重的抹了把臉,眼睛竟然紅了。他緊了緊拳頭,舒了口氣,才踏上油門,往別墅行去。
白色的小小建築裏是精巧的裝飾,層層疊疊隔間在二層上隔出了一圈的小迷宮,下麵正堂的中心,是一個清水泠泠的水池,裏麵有個能休憩的小假山,四周高高低低的擺著各種盆栽。在一個小樓梯上,有一張很大的平台,上麵擺了一個特製的大床墊,就是一張床,周圍有70厘米的闌珊,隻有九格的樓梯能進去。在上麵既能看見玻璃天頂外璀璨的星空,也能看見映著星辰的水池。
此時,路理臣坐在池邊,等待著高台上的林醫生走下來。
那個路上撿來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為了救他而死去的資儀。一個,他上一世沒有好好愛的人。
他記得那微弱的呼吸,他手上還留有血液的腥鹹。他遇到了什麼?是誰喂他藥,將他重傷,又將他丟棄在那麼危險的山路轉彎處,隻要他開車再快一些,他就沒命了。
資儀~
路理臣焦慮的交握著手,剛才阮箏險些被侵犯時的憤怒和此時的焦慮比起來,顯得已經那樣遙遠。他紅著眼,盯著黑色的地板,看著裏麵倒映著的星空。思緒遠遠近近的拉鋸著,撕磨著他的神經。
他竟然那樣荒謬的過完了一生?
“路少,那位先生並沒什麼大礙。隻是身上不少地方擦傷,流了不少血。”林醫生是路理臣的私人醫生,他要靠路理臣給他的高薪養家糊口,說話格外小心。他看了下路理臣的臉色,猶豫了下,他估計著,那位先生磕了藥的事,他也知道,就繼續說,“好像還吃了些不幹淨的東西。”
路理臣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林醫生,扯著唇角笑了下,說:“髒東西?林醫生可知是什麼髒東西?”
“這……”林醫生並不知道路理臣的意思,為難的看著他,那人磕的是嗜香,這個東西目前還是掃毒裏排在前麵幾位的,出來的時間不長,但是流傳的速度很快。一般磕了這個藥,進局子是免不了的。不過以自己麵前的年輕人來說,這個問題絕算不上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