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間病房,白的近乎病態。
此時正是正午,但是厚重的簾子將外麵的光線遮的嚴實。林牧驚恐的看著前麵,那一個個麵色冷酷,陰森暴戾的男人,想要後退,卻已經沒有了出路。
就在方才,他正睡得安穩時,原本無人問津的角落忽然被狂暴的撞開。接著便是這一幹暴徒破門而入,在這個守衛森嚴的檢察院內,他們就那樣毫無顧忌的闖了進來。林牧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反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其中兩人發現了跌倒在床側的林牧,對視一眼,便會意的淫笑一聲,朝他一步步走去。“小子,你果然沒死。竟然沒躲在這裏享清福,可是把我們給害慘了。”
“你們是誰?不要過來,你們就不怕怕進監獄嗎?不要過來!”林牧大聲的嘶吼著,可是他這樣的吼叫並不會使這些亡命之徒膽怯或產生顧忌。他們隻是更興奮的開始摩拳擦掌,向他逼近。
“嘿嘿,你不記得我們是誰了嗎?我們可是真心惦記著您老人家啊!怎麼就隻記得我們少爺的雨露,忘了咱哥幾個的疼愛了?哈哈哈”那為首的男人放肆的笑了起來,凶神惡煞的臉上滿是橫肉,天生一副殺神的模樣。
恐懼使林牧幾乎無法動作,他猛地想起這張凶惡的臉,在他意識模糊的時候,就在他的眼前搖晃。那些原本以為忘卻的恥辱與疼痛再次湧現在腦海。他忽然發瘋般的抓起手邊的一樣東西,看也沒看就拚了命的向前麵的男人砸去。
“嘭~~”
一聲悶響後,便是片刻的寂靜。男人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搖晃了幾下,暴吼一聲,就跨步上前拎住了林牧的衣領,將他整個提了起來。他怒目圓睜,惡狠狠的盯著手中憤怒卻驚懼的林牧,“你小子找死!”說著另一隻手便重重的掐上了林牧纖細的長頸。
壓抑的咳嗽聲被遏製在咽喉間,林牧被掐的血液上湧,臉色通紅,懸空的雙腿無力的蹬著。絕望再次將他淹沒。或許他的人生在那一天就該結束的,意識漸漸模糊,他望著白色的天花頂,模糊間看見的卻郝斯伯那漠然的一笑。
“哎,差不多了,他已經昏過去了。”其中一個男人一改方才凶神惡煞,怒目圓睜的樣子,漠然的看向轉為抱住林牧的男人。“這小子也忒不禁嚇。”
“嘿,要是他驚嚇,這招就沒這效果了。我們演的這麼過,稍微有點膽色的,都會拆穿的。”抱住林牧的男人將臉上的假皮撕去,瞥了一眼說話的那人。“老大也該來了吧。”卻赫然是郝斯伯身邊第一探,周信。
說話間,門外已經傳來沉緩而穩健的腳步聲。
房中的人皆齊刷刷的頷首,等待他們老大的到來。
周信將林牧放在床上,懷裏的人在昏迷時依然在顫抖,他不禁多看了一眼。蒼白的臉色使那本就薄透的肌膚幾乎像是要隨時消逝。他不禁暗想,如果林牧能有一個像他老大一樣的後山為他撐腰,斷不會淪落至此。如果他能再聰明一些,也不用白受這些冤罪。
路理臣何等的福氣,他們老大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隻為他好。那夜飛機事故,原本與他無關,但就是因為牽扯到了與路理臣有關的人,他便在那酷寒的雨夜匆匆趕到現場,隻為能得到第一線的情報。
可惜,路理臣卻從來都無視他們老大的情深一片。
“老大!”眾人見郝斯伯漠然的走進來,一個個都像老鼠見了貓,皆是規規矩矩的束手而立,神色哪裏還有方才半分的凶神惡煞。
“嗯。”郝斯伯走近周信,淡淡瞥了他一眼,周信立馬垂首,不敢直視。“下次注意。”
心跳一漏,周信緊緊盯著郝斯伯朝床上伸去的手,目光片刻不離。
隻見郝斯伯上前將手伸向林牧的頸項,輕輕撫摸了一陣那光滑的後頸,冷笑一聲,忽然猛地用力,在他後頸處按了一下。林牧悶哼一聲,徹底陷入了無意識狀態。
眾人見這情形,怎麼會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依舊一臉肅穆的周信,神色複雜。
郝斯伯走至周信身邊,涼涼的掃他一眼,見他立刻站的更為筆直,不由輕輕哼了一聲,“那麼,現在知道該怎麼辦了吧?”
“是,老大。我會把他送到窮凶極惡的顧廷方手上,並告訴他,隨意處置。”周信大聲的回複郝斯伯,本以為他的賭氣之辭會使郝斯伯大怒。可是他說完後,等來的隻是一片抽氣聲,和長長的靜默。
郝斯伯淡淡的瞥了眼因為賭氣而呼吸粗重的周信,緩緩的說,“既然知道,那就不用我再教了。”聲音是那麼的不盡人情。周信拳頭捏緊,頭深深低下,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