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雅見路理臣麵色痛苦,剛想出手,將他搶回自己身邊。卻冷不防路理臣被郎夙一推,踉蹌幾步便朝著溫雅倒下。溫雅伸出的手恰好接過,探在他腋下的手,立刻感受到屬於他的熱度。
“哼,真是掃興。小姐要是喜歡,就慢慢享受吧。”郎夙冷冷的甩下一句話,又看了眼藥性已經發作的路理臣,唇角的笑容陰寒而邪佞。這筆賬,他總會討回來。
溫雅直視著郎夙消失在夜色裏,才慌張的扶穩了了路理臣。可是汗已濕透了衣衫,再被冬季的風一吹,頓時涼的徹骨。她立刻喊來了家仆,將路理臣送到了溫家招待貴賓的客房。
溫雅看著在床上難受的蜷縮著的路理臣,心下微痛。她知道他喜歡那個郝斯伯,喜歡一個男人。在她與他二次邂逅之前,他已經愛上了別人。
她怔怔的站在門口半晌,直到聽到那難以忍受的痛苦嘶鳴。才慌亂的小跑進去,將手裏的藥丸捏住。她看著他冷汗淋漓的蒼白俊顏,往昔種種,就如昨日剛剛發生般,那樣清晰的刻在腦海。
她苦笑,將藥丸含在嘴裏輕輕咬破。苦澀發麻的藥味凝聚在舌尖,她輕輕的,卻強勢的將他的頭轉向自己,紅唇緩緩的印上。
一樣是難以忍受的苦澀,在口腔裏蔓延,路理臣卻是被這濃烈的味道給刺激的猛的驚醒,刷的推開了抱著自己的女人。卻在他想看清的刹那,暈眩感毫無預兆的襲來,他重又闔上的雙眸,意識真正昏暗。
溫雅看著軟下去的人,輕輕笑了,帶點無奈,帶點苦澀,以及淡淡的寵溺。她修長白皙的手輕輕拂過路理臣的臉頰,細致的肌膚帶著薄薄的汗水,涼滑的觸感讓人留戀。
“理臣,你還是老樣子,依舊讓人無法移開視線。”手抓住他手的那一刻,溫雅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不會放手了。
那個男人能給他什麼?安逸的生存環境,還是永恒不老的愛情。同性之間本來就是聚聚散散,分分合合,這樣的定律從未被打破,與其等他們分手,讓他痛苦,不如就讓他留在自己身邊。看看郝斯伯究竟有沒有將他奪走的能耐。
溫雅打定主意後,便吩咐家仆將路理臣轉到了自己臥室隔壁的那間房。
天光初亮,路理臣撐著疼痛欲裂的腦袋,艱難的睜開酸澀的眼睛。入目的陌生環境讓他心下一涼,難道?他看了看身上換了的衣服,俊眉微蹙。隻在雙肩處有點隱隱的脹痛,可惜他完全記不起昏睡前發生了什麼。
“可惡!”路理臣扶著肩從床上下來,立即就有仆人進來,恭敬的朝他頷首,“路少爺有什麼吩咐?”
這樣的氣質和著裝,看起來倒像是溫家的家仆,他不由疑惑,難道溫公瑾將自己從郎夙手上截下來了?
“這裏是溫家?”路理臣一邊整理衣裝,一邊打量著麵前秀麗的女仆。如果是這樣的話,看來殷弛在溫公瑾那裏的地位倒是不低啊。
“是的,路少爺。是我們大小姐吩咐我們在此侍候。”女仆溫馴的笑著,說道她們大小姐時,隱露自豪,甚至連微微垂下的腦袋都情不自禁的微微揚起。
路理臣甚覺有趣,是那個溫家大小姐救了自己?這倒是他從未想過的,溫家大小姐,溫雅,一個很厲害的女人,他對於這個人的了解僅止於此。
“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嗎?我要當麵致謝。”路理臣對著鏡子理了理潔白的襯衫領子,這種純白的襯衫,倒是很久都沒有穿過了。大概也就那時還年少時,尤其的偏愛過。
“大小姐現在不在家中,不過她說過今日中午會回來陪路少爺吃飯。大概還有三個小時才會回來。”女仆說話時有些猶疑,畢竟大小姐從沒有回家吃飯的習慣,她很忙,忙到大概隻有在家中必要的舞會或聚餐裏才會偶然出現她的身影。她也清楚麵前這個俊美無方的男人在大小姐的眼裏一定是不同尋常的。否則怎會安排他住在自己閨房的隔壁?隻是下人從來不能隨意揣測主上的用意。
路理臣見鏡中的自己已經整理妥當,一邊回味著剛剛那個女人說的話,一邊向門外走。“陪我?”
怎麼都覺得這話很熟悉,貌似很像郝斯伯的口氣。嗬這個女人,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難不成是看上他路理臣了?他搖頭輕笑,正好撞上窗間射進的金燦陽光,周身頓時鍍上一層透明的金色。
那奪目的一眼使身後緊隨的女仆倒吸了口氣,心髒撲騰騰的飛快跳了幾下。直到走到陰影下時,才強自壓下心頭的悸動。她或許已經明白大小姐為何對這個姓路的少爺這樣好。
“少爺要去哪裏?”她緊跟上幾步,方便隨時聽他差遣。
“四處走走,見見光。”
“那我帶您去花園吧,這個時候那裏陽光是最充足的。”
“嗯,好。”路理臣跟在這個熱情的女仆身後,邊走邊打量著這華美的建築。一邊心下感歎,不愧是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