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郎夙訕笑的摸摸鼻子,卻見路理臣已經再次躺下,轉身背對自己。
“剛剛和郎少開個玩笑,別介意。”路理臣淡淡的哼了兩聲就不動了。就在郎夙覺得有機可乘,要伸出魔爪的時候,那略顯幽怨的聲音又傳來,“窗外有受過專業訓練的狙擊手,不過你放心,是我的人。今晚你的宅子還是安全的。不送。”
郎夙朝窗外上空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可不認為現在已經身家半個國庫的路理臣會在這方麵和他開玩笑。於是聳聳了肩,無奈的又輕悄悄退出房門。
下樓看見正和歌川北齋說話的溫雅,頓時覺得額上有青筋在跳。這個女人,可是壓了自己三年了,前兩年還好,郎家至少是和溫家齊平。他實在不想忍,給點臉色還是看自己心情的。但是現在麼,溫家財大勢大,若是與路氏聯姻,便更是如虎添翼。他郎夙可就更要被這女人壓一頭了,一股無名火頓時在胸腔熊熊燃起。他看了眼大廳裏依舊來往穿梭的眾人,暗自咬了咬牙,甩手離開。
惹惱了我,我就把你的理臣吃的連骨頭渣渣都不剩。毫無意義的內心旁白......
郎夙離開後,路理臣便又坐了起來。他怔怔的坐在昏暗的室內,密閉的空間,孤獨的一人。心髒又開始抽痛,他手抵著胸口,眉頭緊皺。自從昨晚那個熟悉的氣息再次縈繞鼻尖,他便再也無法忍受一個人獨處的時光。像是什麼塵封的東西,忽然被人戳破了,見了天光,便再也阻擋不了他呼之欲出的欲望。
那個在記憶裏以為已經模糊的輪廓。此時卻清晰的刻在腦海,任他如何想甩開,他都幽靈般纏著自己。為什麼痛苦的總是他,明明是他的背叛,為什麼卻是自己在煎熬?
可笑的是,明明知道是這樣,明明知道是他要自己這樣疼痛。卻還是將他放在心裏最高的位置,他一直以為那是恨。可是昨晚的無聲邂逅,他知道,並不是,那並不是恨。否則,他不可能連大聲呼吸都不敢,連說一句我恨你都做不到。
他害怕他的氣息消失,他依然貪戀著他的溫度,他的味道,他的一切。這讓他無措彷徨,他總是能將他平靜的心,以最簡單的方式攪得天翻地覆,而他從來無法招架。
不!不該是這樣!他該恨他,他該無所不用其極的報複他,讓他體會自己的痛苦。而不是傻瓜一樣躲在陰暗的角落,獨自舔舐早已腐壞的傷口。
門被打開,外麵刺眼的燈光刹那泄入。將大片空間照的明亮,路理臣在更昏暗的床頭看著門外亭亭玉立的身影,忽然心酸的留下淚來。他顫抖著聲音叫著她的名字,向她伸出無助的手。
“阿雅!阿雅.....”
溫雅立刻小跑進去,抱住了路理臣,感受到他的恐懼,她蹙起了眉。“怎麼了?做惡夢了?”
“不。在這裏陪我,我受不了一個人的時候了。”路理臣將下巴抵在溫雅的肩上,女性柔滑溫涼的肌膚不同於男性的熾熱,但是卻剛好能讓他混亂不堪的神經平靜下來。“昨天,我看見了他。他還是像以前那樣,喜歡無聲的站在一邊看我。”
“不要被他迷惑,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第三次。他不適合你。”溫雅輕輕撫著路理臣的背,神色複雜難測。雋秀的眉深蹙,漂亮的杏眼此時閃著懾人的利芒。她就像是感受到威脅的暗夜之獸,隱約的開始露出鋒銳的獠牙。
三年的時光,竟然無法湮滅他的眷念,那麼,她該不該徹底斷了他的想望呢?
“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要再來?如果,如果像你說的他厭煩我了,又何苦再來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