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走!
這四個字在郎夙腦子裏蕩了很久,他才反應過來。望向路理臣的眼神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就這樣答應了?什麼也不問?連試探都不要?這是在不符合常理了,郎夙還在那裏天人交戰,卻不想路理臣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怎麼?又反悔了?”路理臣依舊那樣似笑非笑的磨人表情,說的話確實引人犯罪。郎夙被他拍的一驚,頓時將腦子裏的猶疑忘得幹幹淨淨。他執起路理臣的手,竟然有些少年時的緊張與悸動。
路理臣看著他無所適從的奇怪表情,隻是扯了下唇角。
既然路理臣願意,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隻要他肯配合,從路宅出來,那麼這銅牆鐵壁的防護就形同虛設,隻要在荒僻的地方來個攔截,一切OK!
雖然內心深處依舊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當路理臣如約出現在約定地點的時候,郎夙的確將所有的疑慮都拋諸腦後了。或許從前一直以為隻是沒有得到的好勝心理在作祟,但是當顧廷方在自己耳邊口口聲聲的說那些要對路理臣不利的計劃的時候,他的確很不高興,尤其是當顧廷方滿口賤人的時候,他簡直有抽他一巴掌的衝動。
而這,是否意味著,他對她其實不隻是占有欲那樣簡單呢?男人,所希望的,除了金錢權勢和肉,欲,還有什麼?他以前一直以為,其他的,那都是沉溺在底層的人所自我蒙蔽的情感。而在他們的世界,從小到大,都隻有利益糾紛。
而現在,他願意不計代價的將他收進手心,這算不算有所不同呢?
郎夙小心翼翼將路理臣“綁”回了他的私宅。隻是將他安置在自己臥室的隔壁間。
夏夜,白日的暑氣略散,路理臣趴在小樓三層的陽台上吹風,花園的暗香隨著夜風拂過鼻尖。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也開始不顯得太不可接受。他放鬆了身體,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在這裏,似乎比在自己親手布置規劃的路宅更讓人愜意。
背後傳來腳步聲,平穩的,一步比一步慢的節奏,那是身後人有話要說。路理臣略微放鬆剛剛繃緊的神經。
“你不問問溫家的動靜?”郎夙在他身邊學著他的樣子,趴在欄杆上。微微側頭,正好能看見路理臣半垂的側臉。白色與黑夜相交,勾勒出的線條流暢而優雅。
路理臣笑了笑,沒有說話。依舊那副隨意的樣子,似乎在享受著夏夜的寧靜。他有必要去在意溫家的動靜嗎?溫家會有什麼動靜呢?這件事本來就是溫公瑾操縱的。
他願意做他的棋子,不過是為了想得到他想知道的,正好,溫公瑾給他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也許是上天的安排。這樣煎熬的生活,他實在是過夠了。
“那麼,你跟我來這裏,是為什麼呢?”或許對象是路理臣,他變得不那麼冷靜,不那麼洞悉一切。他甚至隱隱的期望,路理臣也是對他有好感的,即使這幾率小到幾乎沒有。
但是這話聽到路理臣的耳裏就是另外的一個意思,他知道這是郎夙的試探。即使在有可能得到他的情況下,也不希望造成不可收拾的殘局。如果給他一個不怎麼光彩的理由,或許他能更安心些。
“我為什麼來這裏?我不想這麼年輕就被一個女人束縛住手腳。你知道溫雅她,對我非常的好。可是作為一個女人,她實在是太厲害了,厲害到明知道她對我諸多管束要求,我卻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路理臣垂著頭,姿勢未變,涼風將他的額間的發絲撩起,顯得說話時的神情認真且透著無奈。“所以我隻好選擇更怯弱的方式逃開,求得暫時的自由。而且,我想,我也到了該好好想想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