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皇城,樹林中)
有時候,那瞬間的轉念,便是痛苦的蔓延。
“莫不是剛才?”蕭堇墨忽然想到劉蒙第一次的尖叫。
“怎麼會有這麼毒性這麼強烈的蟲子?似乎已經侵入五髒六腑了,如不立刻阻止,恐怕···”夢兒的聲音已經顫抖。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蕭堇墨猜想夢兒是了塵的徒弟,應該知道對於這些解毒的方法略知一二。
“堇墨哥哥,你可以把眼前的這些柴火先點著嗎?我看他好冷。”夢兒那毫不掩飾的擔憂與焦急已經顯露無疑。
“嗯,你可以···可以試著先抱緊他,給他一點溫度。”蕭堇墨猶豫一下,還是覺得有必要的說道。
望著早已不醒人事的劉蒙,蕭堇墨也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地上的柴堆片刻便有嫋嫋輕煙逐漸飄出。
夢兒果然不顧一切的抱緊了劉蒙,清亮的眸子裏更是蒙上了一層水潤,再次拿出劉蒙被蟲子咬破的手指仔細端詳。
“已經要來不及了,你要撐下去啊,你答應我的條件還沒有完成呢,怎麼就能丟下我?你也太不講信義了,還有堇墨哥哥,安陵禹灝,他們都在等待著我們的團聚呢,你聽到了嗎?你醒醒啊!”夢兒終於再也忍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手指忽然微微的顫抖幾下,雖然如此的細微,夢兒還是看在了眼裏,麵對自己在乎的人,哪怕是風吹草動,都早已了然於心間。
“劉蒙,你聽到了嗎?你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啊,我知道你都聽到了,你快回答我,你欠我的,我要你現在就還!”夢兒情緒激動的喊道,聲嘶力竭。
終還是沒有睜開雙眼,像是拚盡全力的抗爭,額頭緊蹙,汗水逐漸也浸濕了夢兒的衣襟,顫抖的手竟然抬了起來。
夢兒緊緊的抓住了劉蒙伸出的手,她明白他的找尋,他欠她的又何止是那日的無禮?感覺到夢兒那溫暖的雙手,輕輕帶著她的手放回自己的胸口間,便沒了力氣,滑落在地上。
“劉蒙!我不會讓你離開的。”夢兒忽的像想起了什麼,胡亂的在自己身上像翻找些什麼。
此時的情況,蕭堇墨也早已抑製不住淚水,任它肆意而流,那久違的痛苦再次襲來。
終於拿出一個黑色的瓶子,裏麵像是流動液體,看著再次意識模糊的劉蒙,夢兒眼神堅定的把液體倒進了自己的口中,麵向劉蒙,緩緩低下臉龐,兩唇輕碰,櫻唇輕啟,便把液體輸送進劉蒙的口中。
而後盤坐,把劉蒙置於自己的胸前,雙掌緊貼其背部,開始運功。不斷有白色的霧氣從掌間和背部的縫隙處冒出。
轉眼間,劉蒙的麵色似乎好了很多,但還是沒有反應,緊閉雙目。夢兒見時機差不多,便拿出劉蒙受傷的手,把有傷口的手指放入自己的口中。
“夢兒,你在幹什麼?”蕭堇墨忽然發現夢兒此時的舉動是要吸出毒素,不禁更加緊張,劉蒙已經這樣,她不想夢兒再有什麼閃失。
蕭堇墨完全不知所措的欲要跑上前,隻見從夢兒手間發出一道藍光,竟生生的阻斷了蕭堇墨和他們的道路,就像被什麼巨大的屏障所阻隔,憑借自己那點力氣,蕭堇墨完全近不了他們的身。
其實夢兒早已心意已決,她似乎明白了安陵禹灝的不顧一切,也懂得了蕭堇墨的從一而終,因為此時此刻,無論要她用什麼樣的辦法解救劉蒙,她都不會有分毫的猶豫,這樣的眼神,這樣的心境,或許從遇見劉蒙的那一刻起,她便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天真無邪的夢兒了。
“這場麵還真是令人感動啊,劉蒙真是有福氣啊,竟然有人用命相救,那我該怎麼辦呢?”忽然傳出一聲詭異的問話。
一道旋風飛舞,攪亂了這耀眼的烈火,噴薄的火苗似要躍向空中,如火龍般熱烈。
半遮的麵容,詭異的紋身,那毫不掩飾的鬼月刀更能讓人一眼就能辨認出是鬼門烈煞。
“你來這裏幹什麼?”蕭堇墨警惕的說道。
“我當然是途徑這裏,沒想到竟然有好戲啊。”烈煞戲謔的說道,眼神卻死死的盯著早已昏迷的劉蒙。
“我們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離開。”蕭堇墨完全不明白此時的烈煞又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裏,但是他明白,這絕不是偶然。
“我要是可以救他呢?”向來都是他出手傷人,烈煞能救人?這還是真是少有的奇聞。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蕭堇墨也不解的反問,但從他剛剛說出的那句話中,眼神竟是烈煞少有的堅定。
“信不信就由不得你了!”烈煞似乎並不打算商量,徑直向夢兒和劉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