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中)
猛烈的陣雨終於開始轉為小雨了,而山上鬆動的落石基本也已經滑落的差不多了,隻是還會有些零星的小石粒沙沙作響的悄悄流下,一切終於快要回歸平靜了。
安陵禹灝那棱角分明的俊美臉龐被雨水澆打著,忽然轉身盯著子夜:“你的意思是,這是一場陰謀?”
“總之一路走來,還真是凶險萬分啊。”子夜覺得此事很有可能。“倘若真是陰謀,那麼就是有備而來,所以我們必須好想想,明日怎樣去救蕭堇墨。”
“讓我一個人去就好。”安陵禹灝牽過馬匹,目光堅定的說道,隻要保證蕭堇墨是安全的,無論讓他怎樣都是可以的。
兩人一路沉默的回到了軍營中,早已經心急如焚的李潮汐終於看到小皇子回來的身影,趕忙出去迎接。
“這難道就是?”李潮汐目瞪口呆的看著子夜,竟然有些羞赧。
怪不得李潮汐會有如此的表情,兩人早已被大雨淋透,尤其是子夜本來穿的就很是單薄,經過雨水的浸泡,若隱若現的肌膚,更是把那一絲嬌柔與嫵媚顯露無疑。
“他不是,他是我們的朋友,子夜。”安陵禹灝直截了當的回答了李潮汐的問題,語氣中帶著惋惜。
“他就是傳說中的神醫子夜?”李潮汐此刻更是驚訝萬分,一是這個人向來隱居深山,即使想見一麵都是非常之難,況且又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如神仙般的醫術更是讓人慕名追尋。二是沒有想到,這個叫子夜的男子竟然不是年過古稀的老者,而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子夜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的李潮汐,“你不打算給我換一件衣服嗎?即便是神醫,遇見這樣的天氣,身體也會吃不消吧。”
“是是,怪我禮數不周。”李潮汐歉意連連。“那我吩咐下人去準備兩碗熱乎的參湯,驅驅寒氣。”
說罷,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神情複雜的安陵禹灝,他就猜到十之八九出事了,可是又不敢多嘴,隻得帶著子夜先出去了。
(山路中)
是一抹清新的青綠,猶如萬物的青蔥與盎然,昭示著生機與活力,是怎樣的人方能駕馭這濃鬱,輕紗飛舞,掩住雙眸,卻望見一把油紙傘,撐起了滿世界的絢爛。
這是蕭堇墨昏迷前最後的感受,像是被溫暖包裹,也沒有了傾盆的大雨,卻為何有股股暖流滑過臉龐,那耳邊強有力的跳動聲伴隨著睡夢而律動。
獨孤傲終於還是親自出馬了,在與安陵禹灝場的對戰中,無論現在還是將來,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必須要穩操勝券。
在這磅礴的大雨中,一手摟抱著昏迷的蕭堇墨,一手撐起畫著青翠竹子的油紙傘,轉眼便消失了。
(清平幫,瀾傲居)
“聽說老大回來了,在裏麵嗎,你們攔著我幹什麼,不認識我了嗎?”不僅長相粗狂,性格也魯莽的五爺聽說幫主回來了,急忙的在門外吵吵嚷嚷。
“不是小的們不給五爺麵子,隻是幫主交代過,任誰都不可以進去。”門口的清軍為難的攔截著。
“我說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知道是我五爺要見幫主,還在這唧唧歪歪的,我是那些隨便的人嗎?”依舊不罷休的喊道,似乎音調還高了幾度,明顯的不痛快了。
他們哥六個和獨孤傲是一起生死患難的兄弟,情感猶如親兄弟般的深厚,自從失去他們的六弟葉瀾之後,對於生命更有了一番大徹大悟,也就更珍惜兄弟間的感情,如今被這幾個小鬼攔在外麵,又不知道裏麵的情況,真是急煞五爺了。
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無論多晚,無論情況如何,回來都會向大家報備一聲,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如今這是他從葉瀾離開之後,第一次失約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這怎會讓五爺安心呢。況且其他幾個人又不在山寨中,若有個三長兩短,越想越擔心。
“我最後問你們一次,讓不讓開?”五爺真是有些急眼了,竟透出了幾分殺氣。
這清平幫中,誰人不知道這五爺的脾氣,守門的清軍還真是有些膽怯了。
五爺根本不顧及什麼幫主的交待,怒瞪著幾個清軍,便氣勢洶洶的走了進去。
推開門的一刹那,果然看見了坐在椅子上雙眼微閉的獨孤傲,而胸口處早已經沾滿了血跡。
“我說什麼來著?不讓你獨自去應付那個安陵禹灝,奶奶的,讓老子去會會他!”還沒站穩腳,怒火已經燃起,轉身便要去報仇。
“老五,你不改你這行事莽撞的脾氣,遲早是要吃虧的。”獨孤傲歎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