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禹灝隻是抬起眼皮再一次掃了一眼周平,然後望向離自己最近的李潮汐,“你怎麼認為呢?”
“如果真是考慮周全一些的話,這也未嚐不可,按照最壞的打算來說,即便是他們攻入這裏,皇妃和蕭公子也可以確保安全。”李潮汐覺得那個叫周平的男子提出的建議也並非沒有道理。
安陵禹灝沉思了一下,“一路向西走的確是很安全的,那邊有一片蘆葦蕩,在那裏等待應該是個不錯的地方。”
想起那夜的光景,安陵禹灝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那誰來負責把他們兩個人安全的護送過去呢?”
這的確是一個重要的任務,想到自己不可能丟下前麵那麼多浴血奮戰的士兵,而當下也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即便夢兒也身懷武藝,卻也隻是一個女人啊。
“如若皇子放心,讓我來護送他們吧。”周平自薦的站了出來,眼神堅定的看著安陵禹灝。
安陵禹灝這次總算是有些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周平一番,並不出眾的樣貌下卻有著剛毅的輪廓與眼神。
想想剛才軍師誇獎他的話,那樣一個身經百戰的老者能如此賞識這樣一個新人,可見他的確是有些能力的。
“看來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了,現在各路線都形式緊急,每一個軍中要員都不能擅自離開。”安陵禹灝沉思低語道:“周平,一切都交給你了。”
“我要留下來。”突然傳出男人堅定的聲音。
隻見蕭堇墨鎮定的走進軍帳,在大家灼灼目光的注視下,靠近了安陵禹灝,“我要和大家一起守在這裏,不是承諾過誰都不會先離開嗎?”
“蕭堇墨···”安陵禹灝心知肚明蕭堇墨的倔強脾氣一上來,就不好勸說了,可從眼前的形勢看來,雖然說過永遠相守,可真正麵臨生死抉擇的時刻,他更寧願讓蕭堇墨離他而去,哪怕違背諾言。
有時候承諾的意義就是如此,不過都是為了彼此,而許下認為可以長久的諾言,孰不知那更深的愛便是無言的執著與守護。
“蕭公子,我知道你肯定也是擔心小皇子,一切也都是為了他好,不過你想一想,倘若你留下來,小皇子一定更為擔心你,俗話說一心不能二用,現在的形勢你肯定也知道,劉蒙和鬼月他們在前方也不知道怎麼樣了,現如今你若不離開,小皇子真的沒有辦法安心應戰啊。”李潮汐總算知道皇子的用意,卻也知道他永遠都不會拒絕眼前的蕭堇墨,所以他便出麵勸說道。
“這···”蕭堇墨的語氣有些緩和,似乎也有些猶豫了。
李潮汐乘勝追擊,他看出了蕭堇墨此刻的猶豫不定,“而且蕭公子也是一個識大體,凡事百姓為先的謙謙君子,現在萬萬不可因為自己一時的情感,而把這萬千的生命視為草芥啊。”太過了解蕭堇墨,所以懂得該如何勸說。
“聽君一席話,讓蕭堇墨自感羞愧,枉一肚學識,空有體恤百姓之心,而未領悟奉獻之實,實乃蕭堇墨之錯,如今卻還這般無理取鬧,真是慚愧。”蕭堇墨頓時滿臉的內疚,感慨頗深的說道。
看到如此認真的蕭堇墨,想到自己竟然讓他這般的難過,安陵禹灝的心忽然有些不舍,剛欲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李潮汐一個深意的眼神擋回。
“所以說,李某還是覺得蕭公子暫時回避一下比較好。”李潮汐基本不給蕭堇墨任何的機會。
“嗯。”蕭堇墨竟然允諾了,而且還是那般主動與認可。“禹灝,我等你去接我。”充滿希望的目光望著安陵禹灝。
準備就緒的三人便坐著周平駕駛的馬車絕塵而去。
一路上的野花香味隨風侵入車內,一望無垠的曠野上偶爾幾隻飛鳥略過車頂,夢兒和淩紫寧倒也相處融洽,雖然沒有什麼過多言語上的交涉,卻也還算平和。
夢兒好奇的張望著一路上的景色,淩紫寧有些疲憊的小憩著,蕭堇墨則靜坐著,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車怎麼停下來了,這麼快就到了嗎?”夢兒好奇的四下張望。
似乎完全看不到的一點蘆葦的痕跡,馬車卻不再前行。
“周將軍,好像不是這裏,我們走錯路了。”蕭堇墨聽到夢兒的發問,不禁也向外望去。
“是走錯了嗎?我對這個地方比較不熟悉,聽說蕭公子曾經來到過這裏,勞煩請指點一二。”外麵傳來周平沉穩的聲音。
蕭堇墨自然對於這點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便緩緩走下馬車,過了半餉卻聽不到任何兩人的對話。
一向機敏的夢兒頓時覺得有些奇怪,不由得提高了警惕,就在側著身子準備望向外麵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一把利劍刺穿了轎簾,直直的向自己的身體刺來。
“夢兒,快帶著淩紫寧逃走。”蕭堇墨大聲的呼喚。
靈巧的躲過這一劍,夢兒確定外麵真的出狀況了,一把抓住還不明所以的淩紫寧,驚險的躲過再一次的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