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淩紫寧自己都難以描述自己的心情,是憂是慮?是關心還是好奇?看著床上躺著的男人,心就像被細針密密穿過,雖不至於劇烈疼痛,卻也陣陣煎熬。
為什麼要救自己?淩紫寧真的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當日明明是自己先下手為強的傷害了五爺,如今他卻為了自己而甘願犧牲,是為了讓她內疚和自責嗎?讓她知道她的行為是多麼愚蠢嗎?看著還在昏迷中的五爺,淩紫寧似乎猶豫再三的坐在了床邊。
“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救我,但不要怪我太過無情,隻能怨命運的不公吧,讓這些悲劇都在我們身上出演,所以我也沒得選擇。”說著,便從懷間掏出一個赤色的小藥瓶,“因為你一旦醒了過來,我所有的努力都會功虧一簣的,那日的確是我先傷害了你,挑起了清平幫和安陵軍的紛爭,如今那個叫疤四的已經死了,而這件事的證人隻有你一個了,而我還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完成呢。”
淩紫寧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五爺,把瓶子的塞子打開,倒出一粒同樣赤色的藥丸放在手中,嘴角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輕輕的把藥丸放進了五爺的口中。
“給小皇子請安!”門口忽然響起侍衛的聲音,雖然剛剛皇妃吩咐過任何人都不準進來,可是如今來到的人可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而是堂堂的皇子,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攔截。
淩紫寧還沒有反應過來,門便已經被推開了,慌亂的從床榻之上起來。
“紫寧,你怎麼在這裏?”安陵禹灝看見表情有些怪異的淩紫寧不禁有些好奇,自己離開她的時候明明看見她已經休息了。
“我···我隻是做了惡夢,夢見這個叫五爺的人來找我,說是為了救我而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所以我被驚醒以後,就想來看看他。”淩紫寧解釋道。
“嗯,我也是放心不下他,雖然想起曾經他們對你做出的事情是那樣的不可原諒,萬萬沒有想到在那危急的時刻,救你的人竟然也是他,可見他還不是大惡之人,何況現如今清平幫已滅,他們也無家可歸了。”安陵禹灝滿是認同的語氣,似乎竟還多了一些憐憫之心。
淩紫寧有些心不在焉的表情,“既然我都完成了心願,也就回房休息了。”說罷,便欲離去。
“也好,現在你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好,沒事就不要隨意走動了,好好休息。”安陵禹灝好心勸慰道,“有我就夠了,什麼都不用擔心。”欲言又止,卻還是補充了一句。
“嗯。”淩紫寧溫順的答應道,便欲離去。
“啪啦啦···”一個從高空墜落的聲音響起,滾落在地上的同時似乎還劇烈的蹦躂了幾下才停止。
安陵禹灝尋著聲音望去,“這是什麼?好像是從你的身上掉落下來的。”俯身撿起一個赤色的瓶子,滿眼疑惑的表情。
淩紫寧緊張的趕緊湊上前去,拿過那個赤色的瓶子,“這個···這個是補藥,是我父皇經常讓我放在身上的東西,說一個女人在外麵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切不可大意。”瞬間便淡定的說著。
“你父皇還真是對你疼愛備至,有時間就多回去看看他吧。”安陵禹灝沒有一點質疑,反而由衷的感慨著淩晗對女兒的疼愛。
“你要是有個女兒,也會這般疼愛他吧?”淩紫寧忽然抬頭的望向安陵禹灝,雖然他知道這個問題問的如此荒謬,卻還是大膽的問了出來。
這一句問話換來了安陵禹灝的沉默,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隻是看到他的眸子中閃過一抹黯淡。
“蕭堇墨很喜歡孩子,他肯定比我更渴望。”安陵禹灝忽然淡淡的說道,想起他對子夜的寶寶的眼神和態度,他便懂得他的心思。
淩紫寧竟然有些失了神,那樣落寞的眼眸,絕望中透出些許無奈,在這樣一張絕世的俊朗容顏上,有種不能言說的憂傷。
“我···我先回去了。”淩紫寧不想再繼續久留了,心已經由開始的痛癢轉變為刺痛。
(蕭堇墨房間)
惡夢連連的驚醒,似乎沒有昏睡多久的蕭堇墨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完全透支的體力幾乎不能讓他支配自己的任何,甚至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了,現在竟然覺得微弱的呼吸都是一件耗費力氣的事情,更別提張口說話了。
隻能強迫自己睜著眼睛看著牆頂,不想有一刻的睡去,總是感覺倘若再一次閉上眼,就不知道何時才能睜開,哪怕是一刻的爭取,他都不會辜負了這時間。
忽然想起自己昏倒時鬼月說出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他要那般的說?自己的血難道真的可以救活五爺?一個個疑問在此刻都漂浮在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