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層散去,陽光和煦,一切仿若夢境一場,世間又恢複了以往的喧囂與繁華。
從籠中落下的蕭堇墨在天際劃出優美的弧線,卻在墜落的那一刻,猛然感受到腰間的柔軟,身體竟也傳過絲絲溫暖,安穩降落的瞬間,眼前便是熟悉俊臉。
“禹灝???”蕭堇墨瞪著眼睛看著把他摟在懷中的安陵禹灝,雙手用力抓緊衣襟,怕是一場美麗的夢境,隻要鬆手便會醒來。
“我在。”簡單的回答,眼神卻是無盡的溫柔,那一抹笑顏終歸隻是屬於他懷中的人兒。
依舊懸在空中的夢璃,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龐,如同做著一番痛苦的掙紮,終於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液,竟也像被抽去力氣一般的緩緩下落。
“夢璃!”“母後!”淩晗和淩卓溪同時驚呼,匆忙的向夢璃墜落的方向奔去。
眼看著淩晗伸出的雙手就要觸及夢璃的瞬間,一個突如其來的白色身影捷足在前,輕輕攬過夢璃的身體,轉身間隻是輕瞥一眼淩晗,竟如同一陣風般帶著夢璃消失在眾人眼前。
因為戴著白色麵紗,雖然看不清的容顏下,卻依舊讓淩晗愣在了那裏,那清幽而深邃的眼眸,那淡淡而幽香的氣息,盡是如此熟悉,卻也隻是停駐了瞬間。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隻不過是匆匆一麵,竟也幻想出了回憶,或許是今日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情,實在有些驚擾了內心,淩晗這樣勸慰自己,而心卻久久不能平靜。
“父皇,母後她???”淩卓溪不禁有些疑惑,甚至都沒有看清白衣人的身影,母後竟這樣消失在他的眼前。
“派人先解決一下現場,把皇宮的禦醫都叫來,給受傷的士兵好好療傷。”淩晗有條不紊的吩咐道:“還有蕭堇墨,必須要救醒。”
安陵禹灝看了看懷中的蕭堇墨,或許此刻真的不能就這樣帶著他離開,雖然看起來竟比平日裏的臉色還要好上很多,不過經曆的這些卻也不免讓人擔憂。
“禹灝,我的母親???”蕭堇墨更是憂愁的表情,明明剛剛才有勇氣相認,母子卻還未多說半句,奈何又要麵臨分離。
安陵禹灝加緊了手上的力道,用力的把蕭堇墨摟在懷中,輕輕說道:“我怎麼看都覺得那個白衣人很眼熟,或許不是什麼敵人呢?”
看似安慰的話語,在蕭堇墨聽來卻也相信幾分,“無論如何,我也會再次找尋到母親。”
淩卓溪的眼眸自始至終便沒有離開蕭堇墨和安陵禹灝,雖然能看出絲絲的失落,卻也露出幾分欣慰。
淩晗安排好的人已經示意讓安陵禹灝和蕭堇墨離開,隨他前往休息的地方,一直走到房間,安陵禹灝才戀戀不舍的把睡在懷中的蕭堇墨放在床榻之上。
淩卓溪卻也一同跟隨,未曾有半步離開的等待著禦醫的結果,房間外的兩個人雖然再一次的彼此麵對,卻沒有了剛剛對待鬼王的默契。
“太子殿下,這位蕭公子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近來身體有些虛弱,悉心調養便是,不過讓老夫不解的是,他的血脈好像比曾經還要通暢了許多,這實則令人驚訝。”禦醫終於從房間內緩緩走出,滿眼的不可思議,回想起曾經為其診脈時的情景,現在他的這般情況,的確有些奇怪。
“你的意思是,他的身體不僅沒有加重,反而比曾經還要好很多?”淩卓溪自然也是有些驚訝,想再一次確定禦醫的意思。
“的確如此。”禦醫滿口肯定,根據他多年的行醫經驗,是不可能有任何失誤的。
“好,那你速去為其寫下藥方,調養好蕭堇墨的身子,一定重重有賞。”淩卓溪不禁鬆了一口氣。
安陵禹灝自然也是從心裏為蕭堇墨感到高興,不過他也更加確定一件事情,他病情的好轉與夢璃今日輸送的血液有著必然的聯係。
轉身便欲走進房間,卻被一隻伸出的胳膊所攔截,“為何出爾反爾?”
安陵禹灝看著淩卓溪認真的表情,自然也明白他所指的意思,“我一向如此,不是嗎?”
聽著這樣無理的回答,淩卓溪整個人都擋在安陵禹灝的麵前,怒目而視:“安陵禹灝,蕭堇墨在你眼中究竟是什麼?如同玩偶一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需要的時候,你便百般溫存,覺得有些煩膩,你便要丟棄,現在是又重新找回了樂趣嗎?”真的有些徹底被激怒,尤其是想到蕭堇墨躺在他的懷中,竟也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安陵禹灝依舊一副冷靜的表情,對於這般挖苦諷刺無動於衷,深眸卻毫不躲閃的望向淩卓溪,貼在耳邊輕說道:“他是我的命,你見過有人願意隨意丟棄生命的人嗎?”說罷,便生硬的從淩卓溪身邊擠過,卻也停下腳步補充道:“所謂曾丟棄的生命,不過是為了置之死地而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