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淩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個凡人。成為凡人,就要麵對生老病死,他如今的實際年齡已有四十多歲,在失去法力前,隻是一個略帶成熟的壯年男子,但現在的展淩臉上布滿皺紋,道像是一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
身理上帶來的痛苦對他來說反而是次要的,他的心結才是讓他如此頹廢的根本。“嗬嗬,其實我的出生就是一個錯誤,我帶來的隻是厄運罷了。”他自言自語,淚水再次從眼眶中自發的噴湧而出。
突然,他聽到附近的草垛裏有悉悉的聲音傳來,他雖然頹廢,但幾十年來養成的警覺之心讓他屏住了呼吸。他如今不怕有修士來找他的麻煩,他反而怕一些野獸。在這叢林的幾個月中,其實他已經有數次在野獸口中逃生。
他連忙退到一顆參天巨木背後,靜待動靜的出現。然而情況並不是像他預想的那樣,一個年輕的腦袋從草叢中伸了出來。這個腦袋屬於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的,腦袋上曾光瓦亮。這個腦袋機靈地向四周環顧了一圈,再次縮了回去。片刻後,一個年輕的身影鑽了出來。
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穿著獵人的裝束,左手持著一張簡潔沒有花紋的硬弓,一通羽箭背在身後。
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展淩全神貫注看著這位年輕的獵人時,一顆鬆果從樹上掉了下來再砸了展淩的頭上發出砰的響聲。
聽到這個聲音,這個年輕的獵人開始警覺起來,他取出一支箭搭在硬弓上,又拉開了弓弦朝著展淩藏身的位置慢慢*近。
展淩自料不被發現也難了幹脆也不藏起來,從大樹後麵走了出來。
獵人看到從碩大的樹木後突然鑽出一個人來著實也嚇得不輕,特別之這個人須發遮蔽了整張臉,完全像個野人一般,他心一急,手一抖就沒控製主自己的手,那支箭從獵人手中如閃電般射向了展淩。
沒有了法力的展淩哪還反應得過來啊,剛想躲避,那支箭卻已經射入了自己的胸。他本身受了重傷,身體不太好,如今又被一支莫名其妙的箭射中了胸口。心中血氣翻滾直接昏了過去。
幾天後,展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此時他正睡在一張木質的床上,這張床絲毫不華麗,就是普通農民睡的床一樣。身上蓋了一條幾乎是褪了色的陳舊的被子。他滿是驚異,“我不是暈倒在山裏嗎,怎麼會到這裏來?”展淩想到。
“你醒了”一道溫柔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中,隨即一個身著白裙的少婦從他的房門口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少婦年紀不大,二十出頭左右,身著白色粗布長裙,臉上帶著農家人特有的淳樸與憨厚。
“你是。。。這裏又是。。。”展淩看到這個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端著藥走進來,好奇地問道。
“這裏是我家,我名叫董靜,至於你嘛。。。當時我丈夫不小心射傷了你,不會忘了吧?”少婦回答道。
展淩摸摸腦袋,想到自己的確曾遇到這回事。“那。。。我現在是在哪裏?”展淩問道,他現在就想搞清楚他到底在哪裏。
“你在我家啊。”少婦皺著眉頭說道,她好像完全沒有領會展淩的意思。
“不是,我指的是這裏是在哪個國家哪個城市?”展淩連忙解釋道,他此刻覺得與陌生人交流是多麼麻煩。
“哦,你說這個啊,你是在楚國胡津。”少婦終於明白了展淩的意思,回答道。
“楚國,我又回到了楚國。”展淩口中念道,那段對他來說殘忍的記憶再次浮現在他的腦中。“我為什麼是在楚國?”展淩大聲吼道。
少婦被展淩的舉止下懵了,不過她也總算是個機靈的人。看到展淩聽到自己是在楚國變便有如此反應,也就知道展淩在楚國肯定有什麼不好的回憶。
“對不起,我失態了。”展淩馬上意識到自己是在別人家中,立刻鎮定下來。
“沒。。。沒關係。”少婦回答道,他被展淩這一驚一乍的變化也嚇了一跳。她站在展淩的床邊,還是遞上藥,說道:“先把藥喝了把,大夫說你不知在哪裏受了很嚴重的傷,再加上被我夫君射傷,情況很是不好。
展淩沒有說話,他接過了少婦遞上的藥,直接喝了下去。藥的苦澀味在嘴中打轉,但還是比不上心中的苦澀。
“靜兒,他醒了嗎”從屋外又傳進了一道男音。“恩。”她回應道。
很快那個展淩曾經見過的二十左右的年輕獵人就出現在了展淩麵前。
“大叔,當時。。。真不好意思”年輕人憨厚一笑,露出兩顆虎牙。
展淩搖搖頭,說道:“沒關係,都是我當時魯莽。”他看到這個老實巴交的年輕人相他道歉也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