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大陸,辰元紀,列國紛爭,戰爭四起。
淩蘭帝國北部邊境隼陽城。
天,湛藍,純淨得找不到一點雲彩的影子。
正是盛夏的時候,天熱得如烤紅薯一般。索月山間,數千名奴隸布滿了整個山坡,正在修築雲穀關的城牆。雄渾的號子聲此起彼伏,數百名鐵甲武士跟在身邊,手中拿著長槍和皮鞭,皮鞭不是地抽向因為勞累而精神頹靡的奴隸們。
就在半個月前,索月山西邊雲穀關的城牆,在一場暴雨中給衝毀了。第二天,隼陽王葉楚雄站在城牆的廢墟上,憤怒地喊道:“這城牆是哪個王八蛋修的?找出來給我砍了。”
近衛軍不折不扣地執行了隼陽王的命令,大小監造和數千名參與修建關隘的奴隸被搜尋了出來,就在關隘的廢墟上,數千個腦袋如砍瓜切菜般砍了下來,溫熱的鮮血從斷了腦袋的脖子上噴出來,流淌在廢墟上。直到最後,廢墟被染成了一片血紅色,數千條屍體橫七豎八地堆在一起,在屍體的旁邊,令人猙獰的腦袋散落了一地。
這是向敵人敞開了帝國的門戶,敵人如果衝破雲穀關,就可以直抵隼陽城下,淩蘭帝國北部這座邊關要塞將岌岌可危。
處決完這些監造和奴隸們,葉楚雄發布了第二條命令:暴屍三日,三日之內,征集三千名奴隸重修雲穀關,一個月內將雲穀關修好,逾期沒有修好,所有的人將被處死。
一個月,那是一個看似完不成的任務。雲穀關整個被衝毀的口子足足有兩公裏長,當初就是修築這個關隘就整整用去三個月呢。
近衛軍再次顯示了他們雷厲風行的風格,三千奴隸很快被征集完畢,為了湊數,王公貴族中的一些家奴都被征集來了。
從開工到現在,奴隸們日夜不停地勞作,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就是這些奴隸們將已經發臭了的屍身和腦袋從廢墟上抬下來埋葬了才開工的。
至今想起那令人作嘔的場麵,還不寒而栗。而且,為了防止奴隸們逃跑和怠工,葉楚雄調派了五百名最精銳的鐵甲武士來充當監工,如果發現逃跑和怠工者,一律格殺。
在強大的壓力下,奴隸們早已麻木地淪落成了隻會勞作的木偶。
在眾多身材彪悍的奴隸中間,林辰顯得格外地瘦弱,拖曳大石的纖繩緊緊地勒在肉中,汗水不斷地從皮膚的毛孔中涔出來,破舊的短衫早已經濕透了,連日來的勞作讓這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有點崩潰了。
三年前,林辰十二歲的時候還是格圖帝國皇家衛隊金蛇衛統領林嶽的兒子。為了侵吞格圖帝國,淩蘭帝國傾全國數萬鐵騎壓境,格圖帝國的軍隊最終沒有抵擋住淩蘭帝國的攻勢,一朝潰敗,國破家亡。在混亂中,林辰和父母失散,被隼陽王的軍隊捉來,充當了奴隸。
起初,林辰在馬圈中和幾個老奴在一起給王府喂馬。幾天前,修築關隘的奴隸死了不少,因人手緊張,就不管什麼老弱病殘了,看著林辰的身子骨還算可以,就把在馬圈中喂馬的林辰給征來了。
馬圈中喂馬的日子雖然又髒又累,但和修關隘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堂般。這些監工們每天麵臨的都是不間斷的勞作,還有旁邊鐵甲武士的無情的抽打。
還有那個一個月內修不好城牆,所有奴隸都必須處死的命令。
呼!——
沒有任何征兆,一陣狂風突然刮了起來,林辰抬頭朝著風刮來的方向看了一下。索月山的東北部,一個巨大的龍卷風正在形成,如一個高速旋轉的陀螺,底部有碗口那麼大,頂部卻有方圓數丈,有十幾丈高。
瞬間,龍卷風急速地變大,底部有方圓數米,頂部有方圓數十丈米,有數百丈高。
一股恐怖的威壓襲來,令人窒息,巨大的龍卷風猶如一個嗜血的魔鬼在不斷張著血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無數大大小小的石頭和樹木被卷了起來,在龍卷風中不斷地旋轉、搖擺、上升,在龍卷風高速旋轉的漩渦中被絞碎成無數的碎屑。
龍卷風引起的狂風呼嘯而至,人猶如趴在樹葉上的螻蟻,隨時都有被狂風卷到空中的危險。
奴隸們一個個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遠處在急速旋轉的龍卷風正不斷地朝這邊移動。人群騷亂起來,如果被狂風吹飛了事情還小,但如果是被龍卷風給卷進去,小命就算是沒了。
“前麵有一個山洞,我們進去躲一下!——”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奴隸們一怔,前麵有一個山洞大家都是知道的,山洞也算足夠大,站在山坡上就能看到幽幽的山洞口。但山洞最多也隻能容納二三百人,而這裏卻是兩三千的奴隸。奴隸們可不管這些,在危機麵前,保命要緊,如今也隻能是誰先進去,誰就在裏麵占了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