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話沒完,繼續咧嘴開心地說道:“希望媽媽今年少吃一點我的醋,我會注意和爸爸保持距離的。”
商曉柔靜靜地凝視著趙峰旻:“希望我的丈夫一直這麼愛我,我也這麼愛他。當然這不是希望,這是事實,我希望我們可以活得久一點,相愛久一點。”
商幼璿捂著自己的右頰:“媽媽媽,牙倒了,牙倒了。”
商曉柔斜她一眼,接著說:“希望我的女兒能夠明年回來不再是一個人。”
商幼璿嘻嘻哈哈:“明年我不是一個人回來,我是一隻果子狸回來。”
趙峰旻最後起身,在大本鍾深沉而鏗鏘的尾音裏舉杯道:“為我們的合家團聚,幹杯!”
三人的酒杯碰到一起,紅酒在杯底濺起。
“幹杯!”
喝完酒以後坐下,趙峰旻微微一笑,和善的問商幼璿道:“今年賺了多少錢?需要爸爸幫你做投資嗎?”
商幼璿從口袋裏摸出捂得溫熱的銀|行卡,殷勤地遞到他手上,和趙峰旻如出一轍的藍眼睛亮晶晶的,她就等著趙峰旻問呢。錢放在她手上隻能吃吃利息買點盈利低的理財產品,最多跟著秦暮炒個股,放在趙峰旻手上那就是滾雪球,源源不絕了。
“總共二千一百萬,謝謝爸爸。”
“等明年年尾可以到這個數。”趙峰旻比了三根手指出來。
“三千萬?”
趙峰旻搖頭,笑:“再加一個零。”
他把卡收進貼身的口袋裏,換了公事公辦的口吻:“老規矩,百分之十代理費。”
商幼璿把筷子一扔,摟住趙峰旻的脖子重重地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高興得要上天:“你簡直是全天下最偉大最聰明的投資人爸爸!”
緊接著她又往商曉柔身上一撲,啃了一嘴的粉底:“還有全天下最美麗的媽媽!”
雨露均沾以後,商幼璿安靜地坐下了,一邊用勺子挖著盤子裏的大閘蟹一邊問道:“你們怎麼不在家裏待著,忽然跑到倫敦過聖誕了?”
“原本是在英國度假的,曉柔說想在大本鍾旁邊過聖誕,然後我們就留下來了。”
“晚上有什麼活動?一起出動還是你們倆出動我在房裏窩著?”
商曉柔發話:“一起。”
剩下兩人沒有也不敢有意見。
倫敦的平安夜非常熱鬧,路邊的商店都裝飾了精美的聖誕樹,處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商曉柔是喜歡逛街的,吃完飯就拉著趙峰旻去了懷特雷斯購物中心,商幼璿在後麵跟了一會兒被倆人徹底無視,幹脆自己一個人去了附近的廣場。
廣場上有基督徒的唱詩班路過,商幼璿湊熱鬧似的跟了幾家,又溜達回來,許多兩兩成雙的年輕人在廣場上或你儂我儂或玩鬧戲耍,把她這個孤家寡人瞧得非常寂寞。
商幼璿自認要錢有錢要貌有貌,要才也有才,追求者無數,這兩年卻一直詭異的處在空窗期,發小身邊男朋友走馬燈的換,自己卻連半個看上眼的都沒有。其中不乏英俊多金的,試著處了不到一天,立馬pass掉。
到底是為什麼呢?商幼璿琢磨著,再這麼下去,她就該買個木魚在家敲了。
她尋了根路燈靠著,兩臂環抱在胸前,兩條長腿不安分地交叉來交叉去,整個人就跟被千蟲百螞撓了似的,和她筆下的人物一樣,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靜如處子。
現在才晚上八點,夜幕下的倫敦剛剛熱鬧起來。廣場上人群越來越多,商幼璿打算再轉個幾圈回去碼字更新,這時有個背著吉他的女人低著頭從她身邊走過。
中等個子,因為很瘦,所以看起來顯得高挑,黑色的連帽衫,破洞牛仔褲,白球鞋,連帽衫裏還戴了個棒球帽,帽簷壓得低低的,一手插在口袋裏,另一隻手緊握著胸前吉他包的肩帶。
她的手從長長的袖子中露出來,尤其白,在白色的燈光的映照下,就像是要消融的冷玉。
那女人走到廣場的噴泉旁邊,坐了下來,拉開了吉他包。
紅色的六弦吉他抵在交疊的腿上,她專心致誌地側著耳朵,調音、撥弦,手法嫻熟。
隻不過頭一直低著,沒露出來正臉。
商幼璿鬼使神差地跟了過去,站在她麵前不遠處,從風衣口袋裏摸出來一塊牛軋糖嚼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覺得有點口幹舌燥。
兩年沒談戀愛而已,她還不至於饑渴到對女人產生想法吧,莫名其妙。
糟了!糖裏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