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兩個月過去了,中間林曉玉給仁強打過一次電話,先被老大嶽清明接到了,說你女朋友聲音真好聽,仁強心裏美滋滋的,他知道絕不是恭維,而是事實。曉玉一說話不緊不慢,柔聲細語,讓人覺得那麼舒服,那麼讓人信任。仁強接電話的時候曉玉問了仁強許多生活上的瑣事,他知道仁強粗枝大葉,高中的時候成天打球,一件襯衣一個月不換,上麵一道道汗漬,一股子酸臭味,把後麵的女同學熏得頭暈,不得不跟他說把衣服換下來給他洗洗,仁強才明白人家嫌自己髒了。所以現在她想讓仁強講究點衛生,都到省城上大學了,如果還邋遢,同宿舍的同學會看不起的。仁強當然口頭應承,但習慣很難改變,幸好宿舍的同學都比較怪,誰也不管誰,倒還相安無事。隻是室友張國臣對他偶有微詞,仁強並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因為在高中的時代,他的穿著曾經“引領”著全班男生的風尚,但不是以誰穿的好為美,而是以隨便和不修邊幅為榮。
中間他給林曉玉寫了好幾封信,但卻都石沉大海,沒有回音,他非常納悶,這個林曉玉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普通同學你也得有來有往不是?我這十封信還換不來一封嗎?昨天他終於收到林曉玉的信,看後讓他頭暈眼黑。
李仁強: 展信快樂!
第一次給你寫信,本來想送你一個小小的意外的“禮物”——把郵票倒著貼。貼給別人看的,這樣既滿足了某個人的自尊與虛榮,又彌補了我長期拖欠信件所欠下的人情,一舉兩得。怎奈此時此刻的我又改變了主意。一是沒有十足的勇氣;二是倒貼郵票於我倆之間並無特殊意義;三是這麼大的信封,這樣的郵票倒著貼用人不好看。所以,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昨天沒寫完的信給撕去了,我自己也覺得怪遺憾的——帶給別人快樂,那是一件多好的事啊,但我卻身不由己地背叛了自己。你呢,也覺得遺憾嗎?不過沒關係,以後機會多著呢。
很抱歉一直拖到現在才給你寫信,比較懶散是一個原因,更主要的是我沒話給你說。你既不是我的兄長,又不是我的朋友,我們沒在一起談過心、交流過思想,彼此還不甚了解,還沒有找到共同語言、共同興趣、共同愛好,叫我給你談起什麼好呢?真是一道難題!倘若是別人,搪塞過去也就算了,可是偏偏又是你,叫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隻好一直往下拖。這也不能全怪我呀,誰叫你不懂得循序漸進,學會一點一點地征服一個人。
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來看,你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有思想、有能力、有文采,在與你接觸之前我就是這樣認為的,我比較欣賞你,但是從未想過讓你做我的男朋友。可能是我太冷血,太鐵石心腸,還不懂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所以,我想,你也不要心急,也不要想著讓我做你的女朋友。我們最好留一段相互了解、相互吸引的時間,給以後的發展留一點回旋的餘地。
其實呢,我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什麼善良、溫柔、純潔等,都是假象,隻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別人未必看得到。不過,那些的確是我所追求、所向往的一種內心境界,很欣慰你能體察到我內心的東西。我希望你能一點一點地了解我,了解我內心的本質,而不是表象。
我這個人雖然有些挑剔,有些清高,但在愛情婚姻方麵,不太講究其他,隻求兩情相悅,情投意合,隻要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快樂、溫馨、柔情,再苦再累也是甜的,再冷再寒心裏也是暖的。我向往冰心的愛情觀,“在平坦的路上,攜手同行的時候,周圍有溫暖的春風,頭上有明淨的秋月,兩顆心充分地享樂著寧靜柔暢的‘琴瑟和鳴’的音樂;在坎坷的路上,扶掖而行的時候,要堅忍地咽下各自的冤抑和痛苦;在荊棘遍地的路上,互慰互勉,相濡以沫。”如果我真的碰到這樣一個情投意合的人,他就是再窮,我也心甘情願地跟定了他,為他奉獻我的一切。隻是,大千世界,茫茫人海,到哪去找恰巧與自己投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