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給你一個機會,親自了解這一切呢?”
荊佟手指猛的收攏,幹澀著嗓音艱難的道:“你知道什麼?”
“所有的事情。”
“你為什麼要幫我?”
“不是幫,是交易,我會將你送到他身邊,讓你看清所有真相,到時候你再告訴我你的答案。”
還未理解對方話語中真正的用義,荊佟就感受到全身不受控製的被一股大力拋飛,漆黑在他身後緩緩散開,直至他出現在一個陌生陰暗的房間內。
麵對陌生的環境,荊佟麵色迷惘,隻是還不待他看清四周擺設陳列,就感受到門被從外用力的撞了開。
荊佟猛的轉身,就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孩子滿身狼狽的衝了進來,快速的鑽到了房間床與櫃之間狹小的縫隙內,雖然隻是匆匆一撇,但荊佟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瘦弱的孩子赫然是小時候的易蘇。
看到心愛的人,荊佟眼中首先是不受控製的彌漫上驚喜,甚至想張開雙臂抱抱對方,但想到不久前胸膛被刀刃洞穿的刹那,他麵上的笑意一緩,張開的手臂也漸漸僵了下來。
就在荊佟猶豫刹那,房門外傳來漸近的腳步聲,荊佟清晰的看到易蘇小小的眸中迸發出強烈的懼怕之意,他渾身不受控製的顫抖著,牙齒的撞擊聲清晰可聞,分明已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他全身卻不受控製的想往裏將自己縮的更小些。
麵對他眸中驚恐的情緒,荊佟心疼極了,這是他從來沒有在易蘇麵上看見過的表情,對方在他麵前似乎一直很完美,他卻不知道原來他小時候竟然是這般過來的麼。
回想曾經種種荊佟終是忍不住心中的不舍用自己的身體將小小的易蘇遮擋在後,像是一如當初般為他撐起一片保護的雨傘。
不出片刻功夫房門處一個渾身狼狽的女人緩緩出現的走進房間之中。
“嘿,小易,你在哪裏,乖乖出來,別躲了,媽媽不會打你的,快出來。”
女人手背在身後,渾濁的眼球在狹小的空間中四處亂轉尋找著他的蹤影,口中雖然是說著誘哄的話,但是背於身後的手上拿著的凶器卻暴露了她最真實的目的。
縮在縫隙中易蘇眸中的恐懼之色幾乎爬滿他的整個瞳孔,瘦弱的手臂死死的抱著頭,整個人如一隻瀕臨死亡的鵪鶉,無助絕望的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
“嘿嘿,小易你不乖,媽媽找到你了會懲罰你的哦。”女人麵上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然後開始在房間中尋找。
“在這裏。”合攏房門,門後空無一物。
“在這裏。”抖開被褥,裏麵壓著幾件早已看不清本來顏色的衣服。
“還是在這裏。”趴在地上,床下滿是雜物。
“小易,快出來,你在哪裏,快出來。”女人從地上緩緩的爬起來,口中不停的叫囂著。
雖知道自己做的是無用功,但荊佟用身體堵住那條縫隙的腳步一直都沒有動過,他全身肌肉緊繃,一直防備著女人的一舉一動。
他眼睜睜的看著女人自麵前緩緩走過,感受到縮在身後易蘇終於不再顫抖的那麼厲害,終是鬆了一口氣。
忽的,女人猛的轉過身來,渾濁的雙眼夾雜著猙獰的笑容撲向了那條縫隙,得意嘶吼道:“哈哈,找到你了,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不乖的孩子。”
“啊——!不要,不要,不要。”感受到女人自前方伸來的勾成爪的手指,瘦弱的易蘇抱著頭驚恐的大叫著。
“滾開,滾開,該死的女人,你想對易蘇做什麼,滾開。”荊佟拚命的想護住身後的孩子,但對方卻將他視若空氣,直直的穿過他虛無的身體,獰笑著抓向了隱藏在角落中的人。
恐懼中的易蘇抱著瘦弱的肩膀不停的顫抖著,驚恐的淚水幾乎糊了他滿臉,感受到女人伸來的手,他不停的用腳踢著踹著,試圖想讓那隻如惡魔般的手離他遠點,卻不料一個不查間竟被女人反手一把握住了腳踝。
“終於抓到你了。”
女人臉上露出得意而暴虐的笑容,在易蘇瞪得滾圓不可置信的驚恐與荊佟憤怒的咆哮中將角落中的人硬生生的往外拖去。
易蘇驚恐的叫喊著,掙紮著,他雙手牢牢的摳住老舊牆麵上的裂縫,任由尖利的石子將雙手劃出斑斑血口,隻是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身後女人的強扯中變作無用的徒勞。
“啊——不要,放開我,放開我。”當最後一根手指也被扯離時,易蘇硬生生從牆麵上摳下了滿手的石灰與鮮血,惟留在布滿汙垢的牆麵上十個鮮血淋漓的指印。
不理會他劇烈的掙紮與叫喊,女人將易蘇拖出來後用麻繩直接捆住手腳,而後從身後拿出了一個被打磨的鋒利異常巴掌大小的玻璃。
“你這個瘋子,你想對易蘇做什麼,放開他,快放開他,你這個瘋子。”
在見到女人手中玻璃的那刻,荊佟突然想到易蘇胸膛前那少了一根的肋骨,一種徹骨的寒意幾乎彌漫了他全身的每個細胞。
他瘋狂的撕扯著捆綁在易蘇身上的繩子,想讓他快點跑,他撕打著獰笑中的女人,想讓她住手,他對著虛無嘶聲力竭的咆哮著,期待黑暗中的那人能夠阻止這血腥的一幕,可所有的努力全部都是徒勞,他幫不上易蘇,一點也幫不上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