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瑞帶著慕宸和霧騏出現是在第二天上午,三人風塵仆仆來到鏡雲堡,慕宸和霧騏和昨日的希迦等人一樣被領到了客房區,希瑞自己去找首領了,似乎和首領關係不俗,對鏡雲堡也很熟悉。
慕宸隨便找了間屋子,就問侍女,“有沒有看見一個銀頭發的青年?”
侍女應是,心知今天來的人和昨天到的客人都是修行院的學員,自然地將其房間指給了慕宸,便繼續低著頭盯著地麵,動也不動。
慕宸直接推開房門,原以為會看到依然在睡眠中會見周公的泠,結果卻看到他站在窗口,頗有種伊人獨憔悴的淒清,反倒是希迦在床上睡的正香。
泠好似發呆到了極致,竟然沒有聽見慕宸的開門聲,也沒注意到走路聲,直到慕宸從他身後環抱住他,才從愕然中清醒,好半天才說了句,“真早……吃到蟲兒了嗎?”
“又瞎說,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出什麼事了?”
泠苦笑著盯著慕宸,心說這人看起來像是隨性而活,大而化之。結果卻敏感得很,“我有件事要對你說,非常重要,你一定要冷靜。”
原以為不論是什麼消息,他都能做到麵不改色心不亂跳,但從泠口中聽到法修這個名字時,慕宸卻覺得一陣心煩,又是意外又是驚疑,該說他們這些人真的有孽緣嗎,湮塵之地這麼大,怎麼就偏偏碰到一起。
但細想法修的性格是不會甘於過平淡日子的,他既入了湮塵之地,就必定會想要向上爬,不把身邊搞得腥風血雨不算完。第九區領主鳳翊不知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好端端就被這毒瘤纏上了。
“白澤兮不在他們身邊?”
“嗯……我說了澤兮的樣貌,亂說在鏡雲堡沒有見過像他的人。”
“單獨見麵,才方便試出法修是真不記得還是在裝傻。”
“不過據說鳳翊和法修幾乎就不怎麼分開,就連去見這兒的主人都把他帶在身邊,自己的妹妹都沒這好運。”泠緊蹙的眉像是有著萬千化不開的愁緒。
慕宸想了想,又覺得好笑,“鳳翊……是個什麼樣的人?和鳳籮一樣沒腦子?”
泠琢磨著要怎麼跟慕宸形容那位麵相平凡,說話行事沒什麼神經,笑起來也隻會給人徒添不快的男人,就聽到屋子另一邊傳來簡單的四個字。
“色令智昏。”
兩人同時朝希迦看去,睡醒了的青年下床站起來,明明一早剛醒,卻已經是那副隨和謙遜的少爺形象,對著剛來的慕宸禮貌的打招呼。
“色?”慕宸下意識看了眼泠,就見青年貓一般的眼睛略眯著打量自己。
“他迷法修迷得很呢,眼裏容不得別人……就知道你愛瞎操心、”泠白了慕宸一眼,就朝希迦走去。
看在慕宸眼裏,隻覺得泠是存心鬧別扭,惱他盡往壞處想。無奈自己想反駁又不知怎麼才能把話說得簡單易懂……心裏暗罵泠誰讓你長了那麼一張妖孽的臉,老子處處提防人容易嗎!
泠朝希迦邊走邊不動聲色地搖頭,鳳翊確實是迷法修,但從昨天的情形來看,倒不是什麼專情不二的主,但這些還是別被慕宸知曉更好。
希迦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希瑞最愛玩,我們可以麻煩他出麵,在這鏡雲堡開個宴會……到時候總有機會讓鳳翊和法修分開。”
泠加快腳步靠近希迦,拍了幾下青年的後背,大讚這是個好主意。
慕宸卻道這意外一個接一個,泠和希迦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而且……
“你都知道什麼了?”
希迦依然是那副溫柔多禮的樣子,倒了兩杯水,隨手就遞給泠一杯,“知道你們是從外界來的,對湮塵之地並不熟悉。知道泠來這是為了找一個叫白澤兮的朋友,也知道那個法修是你們的敵人,就這些。”
慕宸確實倒吸一口涼氣,不管希迦,隻盯著泠,要一個解釋。
“別這麼凶嘛,是個意外。突然從亂口中聽到法修的名字,光顧著驚訝了,沒注意到說的話都被希迦和鷺聽見了。”
“你是說,你和亂都沒注意到有兩個大活人接近?”慕宸一個白眼朝上翻,泠雖然不靠譜的時候居多,但直覺和敏銳度卻一直讓人驚歎,至於亂,更是他們當中最不好惹的一人……這兩人同時把自身雷達給關了?開什麼玩笑!
“意外……當時我有點失控,就沒注意到。”泠說著說著就偏開了目光,不去看慕宸,但這一偏又正好對上希迦一雙滿是愉悅的眼睛。
化解三人間微妙氣氛的人正是開門而入的霧騏。他打著哈欠進來,一隻手還揉著眼睛,“好困,但是好餓……先去吃飯。”
泠見到霧騏就一個虎撲飛了過去,一方麵是感謝他進屋的時機掐的太準,一方麵是感歎知己難求,“去吃飯吧,我也好餓!這兩人說話說個沒完,無趣死了!”
心情最別扭的當屬慕宸……怎麼看都覺得泠見到霧騏比看見自己要開心很多啊!好在拉著霧騏樂嗬嗬跑出去的泠沒兩秒鍾又跑了回來,一見他皺眉眉頭站在原地,那張黑麵神一般的臉卻好似鬱結於心般不快,瞅著他看了兩秒鍾,捂著肚子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