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會開車嗎?”我靠近周潔耳邊低聲問。
周潔靠近我耳邊小聲回答道:“他會,就是不太方便,你知道的,腿是假的。”
“那不是很危險!”我睜大眼睛看著她,又皺了皺眉頭表示很危險。
周潔也學著我皺了皺眉頭,低聲說:“路寬點他就會掉頭了。”
然而這條路也並不窄,對於熟手來說,掉頭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免不了心有餘悸,果不其然,倒退開了近五百米,出現一個大轉彎,沙伯才將車緩慢的退到拐口,又慢慢的掉頭,終於矯正了車的方向。
坐他的車坐得我十分的忐忑,盡管路上沒人,車開得又慢,我仍害怕他突然打一個岔,把車開進山坳裏去。
鬱鬱的樹木成排的往後退,還沒來得及淡出視野,嶄新的綠葉又迫不及待的擠了進眼框中,綠色變成河流,我們沿著上遊走,綠河徐徐緩緩的往後退。
路有時隱藏在剛出生的絨草裏,有時分布在雜亂的樹林中,顛顛簸簸地猶如在暴雨雨中行船般,車開了大約三個小時,在深夜中來到一棟別墅前。
別墅沒點燈,在月光下仿佛鬼樓般慘慘森森,兩邊的牆壁上爬滿了藤蔓,我們下了車,柵欄鐵門東倒西歪的,不需要推便能直接走進去,庭院雜亂無章,野草叢生,考究的人像噴泉上長滿青苔,底下一點水也沒有。
沙伯機械的兩條腿咯吱咯吱的響,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台階上放著他的輪子,周潔扶著他坐下,又推著他敲了敲別墅的大門。
別墅看起來似乎荒廢了很久一樣,大理石的地板汙穢不堪,上麵殘留著一層黃色的幹涸了的液體,液體裏引著幾道細小的車輪子,是沙伯輪椅的輪子印出來的。
一名中年婦女開了門,看起來似乎我們的到來打擾了她的休息,她穿著粉紅色的毛絨睡衣,兩眼惺忪地看了看我們,惺忪懶散的眼裏閃過一絲驚異,頓時使她清醒過來,她打開門讓我們進去,又往外看了看,見沒有別人才再次將門關上。
屋裏沒點燈,卻在屋子東南角的沙發堆中間點了盞油燈,我朝東南角方向望去,一個人迅速的隱藏進沙發裏,他旁邊的人卻向我投射來冰冷的目光。
由於我站的位置,抬頭便能將桌子看得一清二楚,我約莫數了下,有四張黑色的沙發,成口字分布,一張沙發上坐著兩到三個人不到,大約有十個人左右。中間的桌子上放在油燈,和一些考究的刀具,鐵的木的都有,此外,還有五六罐啤酒。
刀具種類很多,我隻分辨出兩種,一種是桃木劍,一種是方家特用的匕首,裝飾華麗布滿戾氣,此外還有一把長劍、短刀、武士刀……其中還有一把奇怪的十字架尖刀。
“珊珊,給他們幾個安排一下。”沙伯低著嗓子對中年婦女說。
那名喚珊珊的婦女連忙對他連聲允應,而後快速的對我們進行一番打量,很快又將我們分類好,她精明能幹的臉龐跟她銳利的眸子給人深刻的形象,仿佛在她第一眼掃過我們身上時,就已經將我們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般。
我被安排在三樓的第二間房間裏,王昊在四樓的第一間房,她把方庸跟周潔帶走了,當我上樓時,透過樓梯口的窗子,看見他們穿過後花園。直到我去到房間後,來到陽台才發現別墅後有一座樹木叢生的花園,在密林後麵,還有一棟狹小的房子。
那房子隻有兩層樓高,離別墅大約五米左右,沒點燈也沒有光從房子裏照出來,低矮的房子隱藏高挺的樹林中,沒有仔細辨認還找不到它的位置。
我的房間很小,但很豪華,家居都十分新穎,有些還包裹在白布下,床上掛著粉紅色的紗幔,梳妝台靠裏放,床對麵放著裹在白布下的桌子,中間一條同樣陽台的路,洗手間在右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頭頂的燈泡被打破了,住在這裏的人似乎不想讓別人發現自己住在這裏一樣,屋裏沒能開燈,也沒有可以照明的工具,隻能靠光亮的月光辨別方向。
我把東西隨便扔在地上,就走進廁所裏洗了個澡,幸好熱水係統還是完好的,我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泡了半個多小時,直到手腳的皮都發白了,才依依不舍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