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昏暗的光線裏,周圍更加的安靜起來,我不禁愈感孤獨。思緒便如潮水般泛濫。
組長的死,還有那殘存的記憶,甚至還有對組長親人們安危的擔憂,那奇怪的算命年輕人,以及他所提到的想要製我於死地的月陽神魂,阿離的回來,乃至現在這般若即若離。還有那磨難中,出現的各種各樣夢境。一切如此反常,卻又變得越來越平常起來。
我不知道,一個人的大腦皮層到底能夠承載多少的回憶,如果正如科學中所提到的那般巨大,對我來說,反而是一種缺陷,我甚至希望在大腦中尋找到某種極限,希望我的大腦能夠像電腦一般,那樣,我們便能夠任意自由的存取記憶,可以選擇要的,而刪除掉,不要的,或者是不好的,痛苦的,但顯然,這些都僅僅是白日做夢而已。
生命越發的厚重,精神,靈魂便越將疲憊,乃至步履終將蹣跚,形容終顯佝僂。
我梳理著思緒,漫無目的,不禁發覺自己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時,回過神來,一撓頭,從抽屜中,翻出了鹽酸舍曲林--一種強效抗抑鬱藥物,比紅牛中的硫磺酸,咖啡因強大10倍,比香煙中的尼古丁強大50倍--摘出3片,便一股腦的吞進了肚裏。
很快,思緒似乎得到了抑製,大腦內主導想象力大門的多巴胺終於得到了控製,其中的某一個區域某一種能力也終於是陷入了沉睡,然後,另一種能力卻被激活,我強自振奮精神,便將電腦打開來,開始繼續記錄起來。--我知道,服用了這藥物,隻消得1個小時,便會產生困頓的感覺--那正是所謂的副作用。
叫喚大地獄,望鄉台。
獨眼的閻王笑著調侃:我們這就叫做不到黃泉不相見!
語氣平淡,於我聽來,倒更像是是在說一切早已經被他們安排好了一般。--黃泉,本就是他們掌控的所在,不是嗎?
“你是否後悔來到此處?”他突然問道。
他是在無端的嘲諷嗎?想到這裏,我不禁回答:“是又如何?”--我想,我並不是一個甘於沉默的人。
“哈哈,來到這裏的人,從沒有不後悔的。你要清楚,我並不是在嘲諷!你應該知道,我並沒有那樣的嗜好。”
他這樣一說,我不禁再次回憶起當初的歐陽天成來。
歐陽天成,那個獨眼的老頭,在當初的時候,他確實有其與眾不同的地方,他沒有其他老年人的各種喜好,如下象棋,玩撲克,或者是看著忙碌的年輕人嗤笑。與那閻羅王化身的劉明子一樣,也是一個孤寡老人,也是時常上山采些藥草之類的,賴以謀生。要說嗜好,最大的印象,現在想來,竟然是與我聊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