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狼藉,時空屏障破碎不堪,楚承赫抓緊時間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666很絕望,它也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偏偏作為戀愛係統,它什麼都不知道,這世上最了解吞星獸的大概就隻有他們的王子了,可它也不知道王子現在在哪裏。

666努力地給楚承赫說明情況,薄凰羽聽不見他們之間的交談,他站立在虛空之中,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的虛弱感,他的記憶正在被眼前這一幕又一幕衝撞著,感到記憶深處有屏障鬆動,仿佛很快就要有記憶如潮水一般傾瀉出來。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額頭,皺著眉感到側麵正在傳來一突一突的痛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承赫把事情聽了個大概,也顧不上問666它的王子是誰了,這在他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他比較在意的是這個家夥跑出來,他們能不能打得贏?

他看向了身旁的薄凰羽,問道:“你前世就是被這個東西殺死的,對它的實力你還記得多少?”

薄凰羽放下了手,說道:“不記得更多了,我隻記得一片金光突然襲來。”正是這龐然大物衝向了他,將他的身軀衝撞得粉碎,他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如今這一世,他是天魔之軀,比起尋常人要更堅實,他的實力也要更強悍,但他身旁的紅衣青年不是。他雖然掌握了輪回規則,但他終究隻是一個人,跟上一世的自己一樣,如果正麵對上這吞星獸,隻怕也要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場。

他看著楚承赫,開口道:“你快走,回到下方的世界去,不要在這裏停留。”

這金色的怪獸太過危險,而且他心中隱隱有所感,對方就是衝自己來的。

他不明白自己對麵前的紅衣青年究竟抱著怎樣的感情,他總是在夢裏見到的有著不同身份的前世戀人又算怎麼回事,但他不希望對方陪著自己死在這裏。

楚承赫從這雙像是蘊藏著星辰的眼眸裏看到自己的影子,問道:“你覺得你兩個父親都打不過他?”

薄凰羽沒有說話,但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這樣認為的,楚承赫頓時覺得這個事情更糟了。這吞星獸不是這個世界裏的存在,而是外來者,如果讓它破壞了整個遊戲世界的平衡,那就蛋疼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不能走,有我在這裏,你父親的勝算會高一些。”

薄凰羽卻不願讓他留下冒險,眼睛深深地看著他,沉聲道:“這個怪獸的實力在我父親之上,你留在這裏,隻會同我當時一樣,落得身死道消神魂潰散的下場。而你一死,天地輪回,又將重歸混亂。”

楚承赫來不及跟他解釋自己身上到底有著怎樣的秘密,就看到那破碎虛空又在另一個方向開了大口子,其中驟然生出巨大的吸力,差點讓兩個人站立不穩被吸進去,而一片金光卻逆著那吸力衝了出來!

薄凰羽一把將他拉在身後,護住了他,兩人一起看著從那片金光中閃現出的金色觸手跟從其中倒飛出來的無涯宮宮主。薄凰羽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狼狽的一麵,盡管已經想起了昔日自己母親身死的真相,又知道他為何將自己的臉變成跟紅衣青年的師尊一樣,此刻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父親!

薄無涯凝神,操縱世界規則,一掌向著那勁敵拍了回去,頭也不回地對兒子說道:“不要過來!”

他的頭發淩亂,已然沒有了先前對決之中那瀟灑氣度,看來確實是陷入苦戰。

而此時另一端,中央靈洲之主也飛了出來,隻是他的樣子看起來沒有無涯宮宮主那麼狼狽。兩人顯然都在時空亂流中跟著吞星獸有過一番苦戰,這吞星獸實在是狡猾,它對時空規則的掌握比起這個世界中最頂尖的兩人來更純熟,而且兩人隻不過是掌控的此間世界的規則,它卻是可以在虛實之間切換。

666喃喃道:“王子明明已經數據模型算出來了,還把這些吞星獸都趕回了老家,這隻怎麼還在這裏?”

楚承赫知道小白球受刺激很大,隻道:“有這麼一兩隻漏網之魚不奇怪。”

而且從666投射在他腦子裏的那些吞星獸的身影來看,眼前這隻說打就打,簡直毫不做作,明顯要比那些普通貨色要高級好多。當整個種群遭到襲擊的時候,集中力量保護它們之中的最強者逃出去是完全符合生物進化,也完全符合種族延續的選擇。

隻是這隻來自現實裏的東西,為什麼會對殺死一個遊戲人物這麼執著?

突然意識到這吞星獸的目標是薄凰羽,楚承赫看向薄凰羽,問道:“你之前被它殺過,你覺得它是故意來襲擊你,還是說你就這麼不走運,隻是從它麵前路過,就被它順手殺死了?”

薄凰羽沉默了片刻,道:“我隻記得在我死之前,一切都是風平浪靜。”

看來這家夥就是埋伏在這裏等他了。

他看向了吞星獸,這隻巨大的怪獸又從虛空入口裏鑽了出來。它已經意識到眼前這兩個人雖然厲害,但並不能把自己壓著打。他們不過是這個世界的土著,不過是兩組虛擬數據,它雖然進入了這個世界,自己也變成了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但它還是有殺死大多數土著的能力。

楚承赫開口道:“這家夥,明明整個種群隻剩下它一個,卻不想辦法繁衍,反而想著要追殺你,看來你們之間的仇恨確實很深。”

薄凰羽不知道他為什麼說這樣的話,666也反應不過來,但楚承赫知道自己終究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朋友被殺——哪怕多種現象都表明,對方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裏的另一個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