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於她昨天身處險境也沒有向他求救或抱怨沒有半句說辭,但是不代表他會輕易把這件事揭過,總歸是要她吃些苦頭長長記性的。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讓自己陷入不可控的危險之中。
他希望她能明白,她的安全和健康,比所有的事都重要。
吃過早飯,宋毓瓷拖著傷殘的腳回了客房。程驍以為她還要繼續休息,對她今天的自覺表示十分讚賞。
結果沒到十分鍾她又從房間裏出來了。
“怎麼了?”程驍剛清洗好碗筷和流理台,解下圍裙往客廳裏走,就看到她也從房間走出來。
“嗯?沒怎麼啊。”宋毓瓷一愣,對上程驍疑惑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是在疑惑什麼。
程驍大步走過去,把她扶到沙發上坐好,“我以為你至少應該睡兩個小時的。”
宋毓瓷麵上一囧,她又不是豬,這大上午的睡什麼呀。“我隻是回去疊了下被子而已,哪有說要睡覺。”
他麵色有些不好看,看著宋毓瓷的眼神有一絲責備的意味。自己身上還有傷就跑去做家務?真是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
程驍隨手打開唱片機,是那種古老的走碟式唱片機。竟然是鄧麗君的歌。
“你看你現在這個造型,我覺得讓淘淘去疊被都比要你去合適。”程驍好玩地開她玩笑,又從茶幾下拿出了一個八寶箱似的收納盒,打開像是便當盒一樣的相互分隔開的小格子,每個格子裏麵裝著的都是不同的剝好的堅果仁。
宋毓瓷麵上一紅,本來對程驍那句調侃很有意見,但是看他捧著的那盒子,她原本的反駁又都噎了回去。心裏陣陣滾過熱燙,感覺像是有什麼東西要衝破胸腔溢出來一樣。
看她愣在那兒,好半天也沒給個反應,程驍拿了一顆剝好的夏威夷果遞到她麵前,“快點吃掉,不然等會兒淘淘做完家務就要來跟你搶零食了。”
聽了他那話,宋毓瓷也沒忍住,一把搶過他舉著的那枚夏威夷果就塞到嘴裏,然後她笑開,做出一副生怕被淘淘搶了零食的模樣,問程驍,“你平時就是這樣哄小馳的嗎?”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一時失言還是頗具心機,反正宋毓瓷就稀裏糊塗說了這樣一句話。可是話說出口,她有追悔莫及。
這樣的問題需要有答案嗎?就算有答案,她非要自己問出個答案來嗎?
她忽然又有些難過,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被自己搞砸了。她有些不安,輕咬著下唇,卻無意識地持續用力,直到把自己咬到痛了才放鬆力道。
“呃,我是說,小馳也會像淘淘一樣,跟人搶著做家務嗎?”亡羊補牢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宋毓瓷思來想去,還是想要補救一下,說點別的什麼企圖轉移話題。
而她轉移話題的手段偏偏太過拙劣,時間差又那麼長,聰明如程驍,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程驍沒有追問,順著她的話頭就把談資轉移到了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