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選擇了用勒死我這種方式麼……”她的小腦袋被他的大掌緊緊製住，於是她的口鼻都掩在他寬闊堅實的肩上。就連呼吸都是透著他毛衣上淺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還有隱約的血腥味。
“你受傷了？！”宋毓瓷驚呼，這才意識回籠。想起之前她眼前的那位“幻象”，身上……好像確實是帶了傷的。
程驍的手臂總算是微微鬆了些力道。
“快讓我看看！”宋毓瓷眉頭緊蹙，動作小心地推開他。一眼就瞥到他毛衣裏頭，白襯衫好看的領子上，印著大片大片的鮮紅。
她心上一緊。又繞著他仔細檢查了一遍，不期然看到他是衣服上被刮破的大大小小的痕跡，還有淺咖色的毛衣上，帶著的暗紅色的可疑物，她看得出，那些也是血跡。
“你這是怎麼了……”宋毓瓷的眼眶霎時間就紅了，“我帶你去找大夫！”她抓著他的手，用連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力道。
“我沒事。”他抬手摸摸她的頭，以示安撫。卻不小心牽動了身後的傷口，臉色瞬間蒼白。
“還說沒事！”宋毓瓷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跑開。卻在轉身那一刹那，驀地有大滴的眼淚掉下來。
程驍以為她在生氣，身上卻疼得邁不開步子去追她。他站在原地扶著牆，不由得苦笑。他怎麼就淪落到這地步了？
不過好在宋毓瓷很快就回來了，身邊還帶著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程驍的嘴角隱隱勾起，心情指數立馬就多了幾個加號。原來是給他請醫生去了啊……值得獎勵。
醫生給程驍的傷口做了處理，剛送他來的那幾個小軍官也在醫療站的角落裏想辦法給他加了個小小的“床位”。稱不上是個病床，因為傷員實在太多，隻能勉強理出個小地方讓他休息一下。
“剛剛那個小朋友怎麼樣了？”
“小夥子你放心吧，已經有醫生為他治療了，應該會沒事的，倒是你好好養傷啊，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那小軍官爽朗一笑，“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還有很多人在等我們呢。”
他的臉上是虔誠而執著的笑容。明亮，充滿希望。他相信他們的努力，可以救活更多的人，也相信還有很多很多人，在滿懷希望地等待著他們。
送走小軍官，程驍把視線挪到站在他身邊的宋毓瓷。剛才還溫和文雅的人，忽然就變得冷峻嚴肅起來。
宋毓瓷驀地一哆嗦。心裏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難不成這怒氣，是衝著她來的？
“你就沒什麼要說的？”程驍微微側頭，給了她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要說……什麼……？”宋毓瓷目光怯怯的，聲音小得，若不是離得近都聽不見。
程驍黑了臉，目光沉沉，連語氣都變得不善起來，“比如說，不告而別之類的。”他俯身向前，湊得離她更近些，“你還要我提醒得更明白些嗎？”
宋毓瓷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不用了。”不告而別神馬的，確實是她理虧。程驍要是說得更明白一些，大概就該是說，她有罪，她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