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一沉,說出什麼事了。虎頭似乎快要哭了,顫著聲音說我們九龍會出大事了,罐頭被砍了十幾刀,在醫院,老萬又被抓了,我趕緊問那罐頭現在在哪,虎頭說在醫院,我們去看看他吧。我趕緊和虎頭翻牆出了學校,坐黃包車趕到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幾個九龍會的跟著老萬的正牌混混蹲在門口抽煙,看到我們來了,一個黑黑的矮個子帶我們去了罐頭的病房。
我們一邊走,矮個子一邊和我們說事情經過,老萬帶罐頭和他們一共六個人去和太子幫談一個沙場的事情,談翻了,打了起來,罐頭沒跑贏,被砍了三刀,送到醫院治療的時候,太子幫的人又過來補刀,又砍了罐頭十幾刀,後來老萬帶著幾個人去太子幫開的場子找人報仇,在路上就被公安抓了。
矮個子送我們到罐頭病房門口,就和我們說他們幾個人要去躲一陣,讓我們自己小心點,說完就走了。我和虎頭走進病房,罐頭正躺在病床上麵,沒蓋被子,身上,頭上,都纏滿了白色的紗布,旁邊一個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穿著很破舊的中年婦女正在很悲傷的哭泣著。虎頭說,那是罐頭的母親。
我和虎頭走到病床邊,罐頭艱難的挪動了一下身子,笑了笑,有氣無力的說你們來了。我點了點頭,心裏一陣揪痛,磨了磨嘴唇,不知道該說什麼。罐頭轉過頭,無力的看著他母親說媽,你,你先出去一下,我,我和我兄弟有話說。
罐頭母親站了起來,看了我和虎頭一眼,大哭著說你們回去吧,我兒子不需要你們看,都是你們這些人,把我兒子帶壞了,我兒子以前不是這樣的啊,說完用手過來推我和虎頭,我這才發現他母親原來是個跛子,她的腳是彎的,畸形的腳腕上麵纏滿了髒兮兮的布條。
罐頭母親趕我們,我們隻好往房間門口走,可罐頭又坐起來了,用雖然很小,但尖銳得快要撕裂的聲音說天養虎頭,你們別走,你們過來。
我們被罐頭母親趕,罐頭又不讓我們走,我和虎頭就站在門口,正左右為難之際,一個穿白大褂的一聲走了進來,把一張單子交給罐頭母親說先把醫藥費付一下吧。
罐頭母親停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接過單子看了看,又還給醫生說我,我不識字,這,這要多少錢?
醫生冷冰冰的說有人幫你們付了兩千塊,但是輸了很多血,你們還欠六千多塊錢,兩天內要交清,不交清的話,可能要停藥了。
罐頭母親又把單子折好,放進口袋裏,一拐一拐的走回到病床邊,我從口袋裏掏出我身上的兩百多塊錢,拿出兩百,放到桌子上,虎頭也從口袋裏掏錢,不過他隻有三十多塊錢,他一分不剩的全部放到桌子上我們就趕緊走出了病房。
我們默默的走出醫院,我在醫院門口的小店裏買了一包利群。我們在路邊的花壇邊的圍欄上麵坐了下來,我和虎頭默默的開始抽煙。我第一次把煙真正吸進了肺裏,抽完一根的時候,我的頭飄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