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墨染如今不禁在想,要是將來議親娶上這麼一位夫人,是不是生活就會更愜意許多。
他如今十歲了,親事也被提到了日程上來,就是不娶,也先挑著定著,好在父王當年離京的時候放了大部分的權利,當個閑散侯爺,求的就是以後家裏子嗣的婚姻自主,不會因著哪家的政治前程而被皇上強迫賜婚,雖說名聲好了,可風險也大了,誰也不知道哪個枕邊風就吹到了皇上的耳邊,擺布侯府子孫的婚事不說,指不定一個不好就連帶著侯府的命運都牽連進去,貴族之家聯姻,聯的從來不是兩姓之好。
高門大戶養出來的女孩子,從來不會想著嫁了人就是潑出去的水,沒有娘家的依靠,在婆家又該如何立足,因此女子即便是出嫁了,與娘家也是千絲萬綹的聯係,正因為這千絲萬縷的聯係,有可能就讓侯府有朝一日萬劫不複。
這樣想來,安墨染眼前突然就浮現那一張還未長開的稚嫩麵孔,還有那一雙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到底還是太小了些。
安墨染的心思吳氏跟羅天翔自然不知道,就是桅子也不知道在安墨染十歲的時候就在她身上動了心思。
這會三人正鎖了門在周圍轉了一圈,順便看看周圍都有做什麼生意的,這一看到是相視一笑,還真是齊全的緊,吃喝玩樂,竟是樣樣不缺,難得的事這般紛雜竟不見吵鬧,就是來買東西的客人,也都文文靜靜的,就是研討價錢也是細聲慢語的,瞧著就斯文許多。
吳氏止不住笑道:“我還想著開鋪子都要扯著嗓子吆喝呢,到沒想到鎮子裏還有這麼一處。”
桅子想著安墨染之前說的話,笑道:“沒準就因為這裏離書院近,又偏於集市,才難得有這番清淨。”
羅天翔點頭道:“你說的到也是,不過清靜些好,咱們回頭就是往出租也罷,自己營生也罷,也做些清靜的,免得影響了蟈蟈他們學習。”
三人轉了一會便出了巷子,主要是還得抓緊往回趕,不然就要貪黑回家了,這一路也不見得安全。
羅天翔想了想,道:“要不咱們順便去迎兒那看一眼,把這事跟孩子說一聲,等哪天收拾了院子就讓孩子過來住。”
吳氏自然巴不得的,點頭道:“迎兒也大了,還是出來住方便些。”
桅子自然也願意見到自家姐姐,笑道:“爹和娘眼裏都隻剩下三姐嘍。”
羅天翔回身點著桅子的腦袋道:“怕是你這丫頭想著給你三姐帶什麼東西呢。”
吳氏也知道她們姐妹感情好,迎兒因著常年不在家,每次回了家,家裏都習慣性的殺雞,或是稱上些肉吃,幾個孩子都相互讓著,以前是因為家裏沒有條件,即便是稱肉,那零星的幾塊,也就夠一人打口牙祭的,可是孩子們也從不爭搶,給爹娘夾過以後,便都讓著吃,迎兒總說在鎮裏的時候夥食好,常吃肉,就隻讓姐姐、妹妹和弟弟吃,而桅子和仙兒、鳳兒卻都讓著迎兒,說她在外頭吃不好,又不常吃娘做的飯,一定讓她吃好。
家裏蟈蟈最小,讓來讓去,這些好吃的就進了蟈蟈的嘴,那小子自己塞的滿嘴油,一臉的滿足,笑眯了眼誇幾個姐姐好。
一想到這樣的日子,吳氏就止不住笑眯了眼,摸著桅子的頭,對著羅天翔感慨道:“真沒想到咱們家還能過上這樣的日子。”
羅天翔自然也是認同的點頭道:“我也沒想到啊。”
從分家時候的身無分文,到如今院子就置辦了三處,自家住的,還有兩處要用的,夜半夢回的時候,羅天翔也在想,羅老頭並著李氏帶著兒女們過了這麼多年,也沒置辦些這些家產,她這才分家幾年,竟是有了這糟變化,真真是命運無常啊。
想當初分家時候的糾結,心痛,再到如今,羅天翔瞧著笑眯了眼的桅子,滿眼的笑意與感歎。
院子定下來了,裘家的三個孩子聽了不禁眼帶羨慕,不過裘樹到底是長兄,隻暗自在心理發誓也要像大姨家這般,一點點的變強。
仙兒和蟈蟈都喜笑顏開的等著哪天得了空就讓羅天翔和吳氏帶著她們去看一眼呢。
對於蟈蟈而言,更高興的就是自己終於可以讀書了。
這一下午,羅天翔的心情都是激動的,因此這天晚上,躺在炕上,羅天翔就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實在是因為太興奮,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把同樣睡不著覺的吳氏折騰起來,兩人捂著被打了半宿的架,好歹雙雙睡著了。
“砰砰砰。”
“孩子他爹,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誰敲門呢?”吳氏覺得自己好像睡著那會都聽著雞打鳴的動靜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隻覺得身上累的緊,不大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