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光芒透過沒有拉緊的窗簾照在了陳默的臉上。陳默那年輕稚嫩的小臉被這光亮映照得像是透明一般。
“恩——”或許是受到這光芒的影響,陳默漸漸從昏睡中蘇醒過來。他嘟嘟自己薄薄的嘴唇,然後用粉嫩的雙手揉揉自己沉重的雙眼。
“默默,快起床了,要不該遲到了。”悅耳清脆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頭傳來。
“來啦,媽媽。”陳默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衝媽媽回應道。然後他撐開自己的被子,用雙腳尋找床下的拖鞋。“又要開始新的一天了。。。。真的好不想去那裏”陳默自言自語地說道。他穿好鞋,將被子折疊好,然後拉開屋門向客廳走去。
陳默是山海市初中二年級的一名學生。他所就讀的寧光中學,是山海市中最有名的中學。陳默的家庭並不算特別富有,爸爸媽媽都是最普通的工薪階層。爸爸是電視台裏的無線部門的一名掌管發射的技術工人,媽媽則是電視台裏的有線部門的一名清潔工。雖說都不是什麼高官職位,但由於都是在電視台工作,所以這種社會地位難免會比其他家庭高出許多。畢竟,在山海市這種小地方,“電視台”的名聲可是極其響亮的,並不是人人都可以進去的。
所以,有了“電視台”這一響亮的頭銜,盡管陳默的學習成績相當差勁,但還是被錄取到了山海市中最有名的寧光中學。
“默默,你知道我們家裏並不是特別的有錢,跟寧光中學那些富豪家庭比起來,我們什麼都不是。你去裏麵要學會忍耐,不要跟同學們比名牌,比吃穿,要好好學習,知道麼?”媽媽俯身下來給陳默係襯衣上的紐扣,一邊說道。
陳默仰起一張英俊白淨的小臉,看著媽媽:“我知道媽媽,我不會讓您和爸爸失望的,我明白進這所學校時您和爸爸付出的心血,我會好好學習的。”
媽媽微微一笑,在陳默的小臉上用力一親,“我就知道,默默最乖了。好啦,快去上學吧。”
“媽媽再見。”陳默衝媽媽告別,然後轉身向樓下跑去。
陳默的媽媽站在原地,看著陳默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樓道的拐角處,剛才的微笑才漸漸從臉上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心疼與自責。
她又何嚐不知道,陳默在學校裏所遭遇的一切呢。因為身材矮小的關係,陳默經常被學校裏那些高大,身強體壯的男生欺負。他們故意的冷落陳默,團結全班的同學,一起疏遠他,一起嘲笑他。
記得有一次,那些男生在放學後把陳默堵在班級門口,為首的一名家裏最有錢的男生衝他說:“聽說你媽媽是在電視台裏搞衛生的?哈哈哈哈,真是電視台裏的員工啊,隻不過是電視台裏掃廁所的而已。”
“你閉嘴,不許你這麼說我媽媽。”陳默因為憤怒,白嫩的小臉已經變得通紅起來。“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媽媽。”
“呦,原來的小正太還發怒了呢。”為首的那個男生衝旁邊的人說道,“看他這個樣子,好像還想過來打我呢,好害怕呀。”說完,他做出了一個恐懼的表情,周圍的男生都開始大笑起來。
陳默此時的臉孔已經變得猙獰起來,這兩年多來的憤怒與隱忍,像是一團火焰般在心裏爆炸開來,在這一刻,終於完完全全的爆發出來。
他衝上前去,與為首的那名男生打鬥起來。那名男生可能沒想到平日裏任憑欺辱的陳默此時會真的向他衝來,在胸口被撞擊的疼痛下,頓時發怒起來,一巴掌將陳默煽倒在地。
然後,結果可想而知。陳默被一群男生圍住又打又踹。小小的陳默蜷縮著身子,用雙臂護住頭,忍受著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
最後,幸虧班主任臨時路過,趕忙欄了下來。才將陳默在學校受到的委屈原封不動的告訴了他的媽媽。
陳默的媽媽與爸爸很是心疼兒子。但麵對勢力龐大的貴族家庭,他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無數個夜晚,當白曉想起兒子回家時那副強顏歡笑的表情,都感覺就像是一把刀插在了她的心頭。當陳默睡去後,白曉經常會對著陳默的爸爸陳強說道:“要不我們不要讓默默在那裏上了,實在是太受罪了,我們惹不起還躲不起麼,你看默默現在的樣子,我真是快心疼死了。”
陳默的爸爸陳強在一旁抽著悶煙,其實他心裏更為自責。身為一個父親,卻不能為自己的兒子做一個堅強的後盾,他內心裏的悔恨可想而知。“還是再堅持一下吧,”陳強的聲音有些生硬,像是一塊粗糙的石塊一般,“都已經過一年了,如果現在放棄,豈不是太可惜了?”
白曉沒有說話,她也明白,陳強是為大局考慮。每每這個時候,夫妻二人便開始沉默起來。
陳默走在去往學校的路上,今日的陽光很好,沐浴在充滿著溫暖的陽光下,陳默感覺自身都變得舒暢起來。其實陳默也對學校的生活很反感,每當受到欺辱的時候,他也感覺很委屈。有很多個夜晚,當他吃完晚飯,回到自己屋內的時候,他終於卸下了偽裝了半天的微笑,拿起被子捂在臉上痛哭起來。